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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次相见

沈南溪上了几次课，叶清雯本想着没自己什么事了，没想到又被朱迪叫上楼去。她有些忐忑，不知道朱迪为什么又要叫她。

朱迪正在看文件，她一边在文件下龙飞凤舞地签字，一边对沈南溪说，“你去一下贵宾会客室，林总在那里等你。”

沈南溪心里疑惑，寻思着是哪个林总，她推开会客室的门，看到有一个人站在窗边朝外望。他穿着淡蓝色衬衣，藏蓝色西裤，身材显得特别挺拔颀长。

她敲了敲门，叫了声，“您好。”

他转过身来，让她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由得脱口而出，“墨昕。”忽然又醒悟过来，自己已经不能再这样叫他了。

她改口叫了“林总”，林墨昕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她别开他的目光，淡淡地问，“林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南溪的私教，不是你吗？”他冷冷地说，“怎么突然更改了？”

她解释，“我不是考试研究中心的老师，本来就不应该是我来教。”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声音清晰有力，“我要你教，你就得教。”

她一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有些气恼地反问，“为什么？”

林墨昕随意坐在沙发上，对她笑了笑。叶清雯觉得那笑容十分陌生，仿佛带着一种她并不知晓的邪气。她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几年的时光让他更加成熟，她觉得他变了许多，由一个阳光灿烂的男生变成一个一眼让人看不透的男人了。

变得她不认识了。

“你忘了，我是VIP。”他提醒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抽烟，记忆中的他，总是一身运动休闲服，在运动场上挥汗如雨的样子。可是他很懂烟，有一次他来了一个朋友，朋友请他吃饭，她也去了。席间朋友拿出一支烟抽抽，烟灰留了好长，她悄悄地告诉墨昕，“你看他的烟好奇怪，烟灰那么长就是不掉。”

他笑她不懂行，“那才是好烟。”

那时候的感情是那样单纯和美好，后来她才明白，原来那是最单纯美好的感情。那时候的她，看言情小说里写男女主人公的对话，“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还嘲笑作者的矫情，后来她才慢慢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现在她站在他的面前，他再也不是她的林墨昕。

“叶清雯，”他把烟点燃，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我说是你就是你。”

青鸟英语实行的是VIP客户制度，非常注重维护VIP客户资源。VIP卡也分三种，金卡银卡和黑卡，黑卡客户可以学开的所有的课，还可以指定老师上课，自由定上课时间。她觉得憋闷，“VIP也得要讲道理，对不起，我能力有限，你女朋友我教不了。”

他冷笑，“就这一点能力还做什么英语老师，你要是教不了，就从这里辞职算了。”

她心里很憋气，忍不住顶回去，“我只是不教你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辞职？”

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找工作谈何容易。刚刚毕业的那会儿，她多么自信，她是一本毕业，资格证拿了一大堆，一心想到公办学校当个英语老师，没想到找工作的时候却处处碰壁，连代课老师的工作都难找。妹妹的案子了结之后，她去了最南边的一个城市。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她好像是一个流浪的人，从一个单位换到另一个单位，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在黑暗的夜里，她一个人在床边呆坐，想起爸爸和妹妹，便忍不住落泪。她的世界那么黑暗那么痛苦，她不忍心再将他拉进来。他的世界，应该永远阳光灿烂，春暖花开。

她后来想起林梦云的话，觉得林梦云说得对。林梦云曾打过一次电话给她，电话那头的她说话声音冷静而又理智，就像一把刀在她心头狠绞，“我为你妹妹的事感到遗憾，我也不希望你重复你妹妹的悲剧。你是个明白人，比你妹妹明白。你们两个，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勉强再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我很感谢你离开墨昕，他现在虽然痛苦，可时间总会冲淡一切，他会忘记你，你也会忘记他。过去的一切，全部都会忘记。”

“我听说你在找工作上遇到困难，看在你是个明白人的份上，我会尽量帮你。你想当老师，我会帮你得到当老师的机会，不过，你必须离开这个城市，永远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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