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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勇敢向前走
叶清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大,都快五十平米了,看上去有些空荡,主调是天蓝色和纯白色,显得非常清新干净。她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记得自己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满心的沉重和哀伤,整个人都几乎崩溃,在办公室外她看到了吴玉瑶和林墨昕,后面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宽松的睡衣,都是簇新的,自己的衣服被洗干净烘干,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椅子上。她赶快换了自己的衣服,刚刚换好,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叫她“清雯。”
林墨昕家里请着佣人,她之前也认识几个。进来的是陈阿姨,她认出来了,从前她听林墨昕说过,小时候父母离异,都是保姆阿姨看着长大的,所以和保姆阿姨感情很深,不是亲人恰似亲人。林墨昕自己买了别墅住出去后,陈阿姨便跟着住过去,帮他打理家务事。
“清雯,你起来了?”陈阿姨和颜悦色地说,“感觉好一点没有?昨天墨昕从医院把你接回来,你都一直昏睡不醒。你还有没有印象?”
她摇摇头。
陈阿姨继续说,“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医生说没有大碍,就是精神紧张和营养不良,你住在这里,我好好给你补补。”
她从陈阿姨的话中,粗粗判断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她在医院昏倒了,林墨昕把她带回自己家里。她从不知道林墨昕有这样一个房子,地处郊区,但离市区很近,出门就能见到山,空气格外清新。她记得以前,在一个初夏的晚上,林墨昕和她一起在公园里散步,夏天的微风像柔软的丝缎,轻轻拂在她的脸上。他们坐在湖边的一张长椅上,说起以后的生活。她说想住在郊区,不远处有山,风景秀美,有一个小房子,房子前面有一个小院子,她可以坐在院子里,趁着暖暖的阳光读一点书。林墨昕微笑,这有什么难的,你的梦想也太好实现了吧。
对于林墨昕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却真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陈阿姨,我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了。”叶清雯摇头,“我妈被车撞了,我要赶紧去看她。”
她急急忙忙走下楼去,却看见林墨昕正坐在一楼的餐桌前看报纸。他坐在那里,今天穿一身中灰色的休闲服,显得年轻和阳光,似乎与平时常穿商务男装的他大不一样了。叶清雯站在楼梯那里,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她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那个大学校园的林墨昕又回来了,一切似乎都不那么真实。
“坐过来。”他抬起头,看着叶清雯。
叶清雯站在那里没有动,他便又重复了一遍,指着自己身旁的椅子,叶清雯这才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你母亲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找了专业的陪护照顾她,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不要担心。”
她低着头,轻声说,“谢谢。”
其实内心里非常感动,好像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最后只凝结了一个“谢谢”。
陈阿姨把早餐送上来,早餐有三明治和热牛奶,还有甜玉米和水果沙拉,可是叶清雯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陈阿姨说,“人是铁,饭是钢。你妈躺在医院里,你更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体,你妈病了有你照顾,你病了呢,谁照顾你?”
叶清雯沉默着,她知道陈阿姨说得对。她现在,是不能生病,因为她没有资格生病。
林墨昕吃了早餐,站起身来,“我送你去医院。”
雨下了一晚上,在天将亮的时候就停了。彤云散去,有阳光洒下来,温暖明亮,温度也上升了不少。叶清雯坐在林墨昕的车上,却愁眉不展,她心里挂牵的是躺在ICU里的妈妈,还在担心每天对她来说巨额的医药费。那医药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逼她顾及不了自己那可怜的自尊。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墨昕,借我一点钱吧。”
她实在不愿意向他借钱,她无法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毕业之后,她悲伤地发现,自己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原来他和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只是高考,让他们走碰巧走在了一起。她和他,像极了徐志摩写的一首诗《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迹。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你母亲的医药费,我会借给你。”他说,“不过你也说过了,这是借,既然是借,那借也有借的条件。”
她的瞳孔猛地缩紧,问,“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现在还不能和我谈条件吧。”
她愣了一下,无精打采地垂下头。他说得难道不对么,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资格和林墨昕谈条件。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医院医药费没了就会停药,以妈妈的身体状态,停药之后撑不过一个星期。
她急需这笔钱救妈妈。
她曾想过把房子卖了,见过中介介绍的几个买家。虽然各大城市房价都居高不降,可买家在和她谈钱的时候,总是忽略这个事实,想把价格一压再压。她听说现在也有当铺,想着找一点值钱的东西当掉,可当她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拥有的很少很少,一件属于自己的值钱的东西都找不到。
生活啊,怎么能这么现实,这么残酷,这么难?生活一次又一次给予她打击,她曾经反抗过,挣扎过,可始终还是倒在生活的一记重锤之下。她太痛了,太累了,精疲力竭,她没办法了。
她急忙赶到医院,去看妈妈。医生说病人状况不稳定,不能出ICU。从医院出来她就去了警察局,向警察询问事故的详情。她这才了解到,撞到母亲的是一个开红色跑车的女人,姓莫,有自己的公司。事发当天被警察拘留,可是很快又回去了,事故一切事宜都是她秘书帮助办理,秘书姓黄,是一个年轻干练的女人。
她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母亲呼吸突然暂停,虽然抢救过来,但还是非常危险,必须尽快转院进行第二次手术。她心急如焚,六神无主,急急忙忙往医院赶,在过马路的时候连红绿灯都没看,差点被车撞到。
车主恶狠狠地咒骂,顺着风灌到了她的耳朵里去。
可她来不及在意这些,她只想赶快赶到医院去。她匆匆赶到医院,坐电梯上楼,电梯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穿着精致的卡其色羊绒大衣,留着齐肩的长发。那人正在打电话,笑嘻嘻地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莫总,您放心吧。您不会有什么麻烦,退一步说,就算是那老太太死了,您也赔不了多少钱,最多也就赔个五十万吧,何况我们还有车险。我调查过了,对方没什么后台背景,就是一普通草民,不怕她去打官司——她就是打官司也打不赢我们的。听我的,咱一分都不用掏,有人追查,咱就说公司亏损拿不出钱来,得去借,耗死她!”
她笑着说,“这事交给我就行了,您不用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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