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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这天夜里恭玉梦见了宋昀。

梦里宋昀拿着一把枪指着他，一向斯文温和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你说你爱她，可为什你就这么轻易地丢下了她，你追逐多年将她捧在手心难道就是为了现在狠狠践踏她？！”

“是她自找的！”他愤怒地回吼过去，“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亏你还是警察，没有人犯了错还能逃脱惩罚！”

“你不要她，那就把她还给我！”

宋昀扣下扳机，砰的一声，恭玉从梦中惊醒过来，在黑暗中盯着头顶的灯，魔怔般喃喃重复：“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也不知道是要说服梦里的宋昀，还是自己。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儿来，全身已被冷汗浸湿，洗了个澡后，再无睡意，索性开车去酒吧喝酒。

酒吧的驻唱姑娘长了双楚楚可怜的眼，下垂的眼尾，宽宽的眼角，当恭玉推开门走进去，同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心模糊不清地叹息了声。

太像了。

他忘不掉的眼，长在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身上，这算不算是一种慈悲。

他于是坐了下来，一边喝酒，一边肆无忌惮地看着那双眼，只是看着。

他点了一首又一首歌，喝了一瓶又一瓶酒。

喝不完的酒，浇不尽的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驻唱姑娘注意到他，放下话筒，径直坐到了他对面，点燃一支烟，红唇吞云吐雾，隔着袅袅的烟雾，递过去一杯酒：“用这杯酒，换你的故事？”

恭玉爽快地笑了笑，接过她的酒：“好。”

他断断续续，说起他在西沙群岛当兵的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子，逗的驻唱姑娘一阵阵笑，她笑起来的样子更像那个人了，他一下子就没有了说下去的心情，看了看腕上的表道：“不早了，回去补个觉还要起来工作，谢谢你啊美女。”

他将钱包里的钱全数掏了出来，压在酒杯下：“多出来的，算你陪我聊天儿的小费。”

驻唱姑娘笑开了花：“那我以后可得盼着你多来找我聊天儿了。”

恭玉没有说话，笑着朝门外走去。

“喂！先生，你的东西忘拿了！”

他握着门把手回过头，昏黄的灯光下，驻唱姑娘纤细的手正好奇地把玩着一条吊坠。

“这是……一朵花？什么花啊，长得这么奇怪，怎么还有道裂纹呢？”

“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呀，”他笑着打断驻唱姑娘的话，“或者帮我丢掉它也行。”

他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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