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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说的是‘仁’最初源自每个人对父母兄弟的爱护，不是吗？”高浚之指示一下乡民中几个瑟缩的小男孩，“不顾念老人幼童的身体，在团圆佳节冒大风雪上京也能算‘仁’吗？”

李忠哼了一声：“有福分的人才过得上节，年无余钱，一颗米都没有，还能顾念其他吗？”

顿时有村民呜咽地叫：“凭什么骂我们是流民惯乞，想让小孩吃上饭有错吗？别人愿意做好心人还碍着你们啦！？”

一时怨声四起：“没偷没抢，凭什么不准我们入京！”“就算有贼也已经抓了，其他人要连坐吗？！”

高浚之正要答话，贺飞萤却抢先一步：“诸位知道现在照顾病人的人是什么状况吗？”

众人自然不知，于是纷嚷平息下来，贺飞萤说：“他们当中有一位吴婶子，丈夫早年病死，留下她独自抚养三个孩子，最大的11岁，最小的才5岁。”

终南书院中有人预感到她的目的，打断道：“请用儒学义理来辩论，别扯谁过得更辛苦。”

贺飞萤浅浅一笑：“所有理念最终不是都要运用于实处，使其有益于国家国民吗？今天豆泉乡民实则想谋求一条前路，而虞县令则想证明世上还有另一条路。”

她的理由十分正当，学生们无法驳斥。

她向站在两边的衙役问：“哪位来自鹿堂村？请把双手展示给大家看。”

三名年轻人疑惑地出列，一伸手，众人立刻发出惊讶声，他们的手指除了冻得红肿龟裂，指甲和皮肤还渍染了大片红色，贺飞萤适时地发言：“茜草是鹿堂村的重要出产，既可入药，又可作染料，但必须用酸液或碱液发酵才得到着色剂，你们还帮家里做活吗？手伤成这样。”

“当然，村里人都做。”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平日在县衙当差，不能为父母分忧，春假回家就多做些。”

“能卖很多钱吗？这么勤勉。”贺飞萤成功勾起不少人的兴趣。

三人互相望望，苦笑着说：“我们接客人的布料，染色再送回去，一匹大概挣七文钱，要是染坏了还得赔布料钱。”

“这……听起来并不是挣钱良方，为什么还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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