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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贺飞萤等人平日里智计百出，这时竟也拿不出一个好主意。

只有宇文忽然问：“虞令，您有没有带家眷来赴任？”

“当然没有，我只代管几天，朝廷迟早要派接替者过来。”他猛地一挺脊背：“不行，不能用县衙安置他们。其实京兆尹动用监狱和仓库我就很不赞同。不是我怕麻烦，但县衙有司法职责，法律讲求秩序和震慑，如果闹哄哄地失去权威感，怎么能让民众对律法保持敬畏心？”他说得激动，“秩序比仁爱更能推进公平。”

高浚之连忙安抚：“别急，你忘了我们是大理寺的人？”不用多说他们三位都能理解虞靖。

“他们口诛笔伐的利剑是‘仁爱’，所以您最有效的反击手段也是‘仁爱’。”宇文解释道：“我听说你没住进县衙，而是在旁边另租了一个宅子？”

“我这样轻松，省得下一任县令埋怨我弄乱了后园——”虞靖突然亮眼：“对呀！让乡民住进我租的宅子，终南书院就没有立场吱声了，还不用额外支付衙役的差旅补贴，兄弟们换班后可以回自家歇息、陪伴家人，就跟平日当差一样。”

“那宅子能住多少人？”

“挤一下四十人没问题。”

“就让老弱妇孺留下，其余人尽管放走，我猜京兆尹也会理解你已经尽力了。”

虞靖点头道：“跟儒生争论的时候，我看有些豆泉乡人的神情像是有所触动，也许坚持上京的人数会比预想的会少一些。”

贺高二人再深想，竟然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贺飞萤长叹一声：“我早上还有一句忍着没说，‘君子怀刑，小人怀惠’，愿意靠双手养活自己的人才会理解秩序和律法有多重要，而小百姓却总是惦记着一时半刻别人施与的蝇头小利。”

高浚之不禁后怕：“幸好你没说。”

贺飞萤对他婉然一笑：“就算说了也不会让我那沉在低谷的名声下降多少。”

这时村民送山药粥来，虞靖却“呼”地起身，往门外急走：“我先把这个决定告诉他们，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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