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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民运水不便，多于冬天用瓦片收集雪水，院里集水装置保存良好，三个水缸注得满满。贺飞萤把分水使用、皂角洗手等事交待一遍，又拿出一个布袋，“进里屋之前点好炭炉，把外衣脱下装好放在门边，然后带炭炉进去。”

屋里清得空荡，只剩席子和一床铺盖，果然火炉不可缺。

“我现在回村里拿吃的，”她说，“你还缺什么？”

高临泉暗忖，他们举止流畅果断，显然已经习惯按既定流程而行，三五天的闭门观察少不了了，虽然劳烦她跑腿实在令人沮丧，但他必须做个懂事的客人，“不缺，给我带个饼就好，我从家乡到长安就一个人走，没带家仆。”

她笑容更深，“不会让你只啃饼的。”

明明是自然应对的一句话，高临泉却感到一束和煦的亲近感，没被她见外竟是如此开心。

贺飞萤不再多言，转身留下一个轻盈的背影，等他回神，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了，连忙回院里用皂膏洗手。

烤着火炉在屋里等候片刻，贺飞萤提着食盒过来了，脱去罩服后身材显现，明显比科考前瘦削了一圈，高临泉快步奔去，卸下她的重担。

她在门边停下，目光停在矮塌旁一个擦得锃亮的木坐墩上，显然高临泉又犯尴尬的错误了，难道他只准备接待一个访客么？

她把饭食取出，架在火炉上加热，接着自然而然坐在木墩上，“我想打听外头的消息，所以自己来了，礼部放榜了吧？”

村里居然闭塞到这种程度？那先前倒小瞧京畿军了，他在矮塌上坐下，“已经放榜很多天了，你考中了。”

暖暖火光映出一个明媚闪动的笑容，没有太多惊，但有满足的喜，马上她又关心地问：“小雪和阿玙呢？”

“也中了。”

“太好了，我们可以共同进退了。”她对他毫不防备，兴奋和憧憬在眼里放肆地闪耀。

高临泉心头打鼓，不知为何他有点害怕提及自己落榜，她会觉得他盛名难副、浪得虚名吗？但他更不想解释手受伤的原因，太窝囊了，如果他足够强，原本就不该被人打伤。

显然贺飞萤确实想问，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但最终却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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