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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强烈得无法遏制，高临泉冲口而出，“疫情不是止住了吗？村子很快就能解封，桃花开过还有杏花，山上不难走。”有他陪着，这点路不算什么。

她没有说话，但眼瞳里光芒闪动，高临泉觉得心都快化开了，“找个地方一起游玩”的话题他和蒋瑰龙铮不知聊过多少次，与他们一起是热闹豪迈，风筝般肆意飘扬，与贺飞萤一起，却是平淡山路也可喜，一步一步也不心急，像是他这只风筝的长线牵在她的手里呢。

不知他神游多久，回神时发现贺飞萤的目光重重定在他脸上，满是惊疑，然后他视野不再明澈，不由自主地想抹眼时，贺飞萤惊呼着拉住他的袖子，“别！”

她听起来十分焦急，甚至不避嫌地握住他手腕探起脉搏来。高临泉这才发觉脖子的血管跳得猛烈，可涌上来的似乎还有痒痒的、浑浊的让人意识迷糊的东西。

“不会的，不是的，”贺飞萤更像在说服心慌的自己，她飞奔到院里，用皂膏洗手，再跑回来，覆在他额头上。高临泉实在不信如此短暂的触碰就染病了，他不怕生病，而是抛不开年轻男人的虚荣，没什么比娇气孱弱地病倒在可爱姑娘跟前更糟糕的了。

“你发烧了，脸上长起簇状疹子。”她毕竟是大夫，立刻便开始望闻问切，“这不像村里的症状。你以前经历过吗？”

痒虫在高临泉身上蔓延，这时虚荣却发挥效用，不能在她面前东抓西挠，太失体面了。他用前所未有的意志力攥紧衣服端坐着。

她飞快地说：“我们认为村里并没有瘟疫，而是误吃蘑菇中毒，我带来的晚饭已经剔除了任何菇类，但除面粉、竹笋、狍子肉外，还有腌白菜、萝卜干、槐花、榆钱、豆蓉，你以前都平安吃过吗？”

高临泉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完这段话，“槐花也能做菜吗？”他从没见过槐花长什么样子。

贺飞萤自责万分，“你可能对槐花过敏，豆蓉馅里有槐花蜜，蒸饼上洒了花粉，连解毒药丸里也有。”

高临泉的舌头已经发胀，“这么好吃又有功效的东西怎么会不待见我呢！”

“我们还收过不能吃奶酪或大豆的人呢，这不奇怪。”她示意他快快躺下。

虽然心情糟糕，但他还是乖乖听话。

疹子不能捂着，贺飞萤卷起棉被放在床脚，把火炉也移远，“你能喝酸奶酪么？”

“能。”高临泉泄气地答。

“我回村里配药，很快就回来。我……不想绑起你，估计也绑不住，你能忍着不抓脸吗？”

他立刻保证道，“我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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