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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鹩哥。

子觉紧张地抱起她，问：“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你有法术怎么不自保呢？”

“是你的师兄弟。你听没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因为聪慧就被他们记恨，如今师父只传给了你那金丝绣面的经书，更让他们起了杀心。他们想知道经书里藏了什么秘密，放在你那儿势必不会甘心，就派杀手来杀你。我法力不高，只能化作你的样子，用法术变了个经书给他们，这样才能救你。”

子觉的心沉了沉，抱起鹩哥：“我送你去医馆。”

鹩哥拉住子觉的胳膊：“来不及了。外面这么大的雪，到医馆我估计都成干尸了吧，不如安安静静地死在这儿，还能好好看看你。”她大胆地摸向那张白玉般的脸，“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鹩哥以前是见过子觉的，在他的前世。

那时他还是个男童，是鹩哥被关的府里的仆人家的儿子。

小公子顽劣，鹩哥失宠后，下人渐渐不再给鹩哥吃食，都是男童夜里偷偷给鹩哥送的。

过了三个月，小公子见鹩哥还活着也没在意，想到正巧他娘亲给他新做的弹弓快好了，又高兴起来，他决定用鹩哥当靶子。男童听说后，半夜躲过所有人，偷偷把关鹩哥的笼子打开了。

一刹那，飞鸟振翅，鹩哥终于恢复自由。

等第二年春天，鹩哥来找男童玩，却听说男童已经死了。

“他们说你是冬天上山砍柴被活活冻死的，我不信，你当时还那么小，一定是那家小公子心思狠毒，知道你放我走，故意陷害了你。可是等到一百年后我刚有能力替你报仇，他们已经死了。”

“有一只千年兔子精和我玩得很好，它托了很远的关系，问了天上的玉兔，替我问到你这一世的命格，让我知道这几天你必有血光之灾。我就去街口的树枝上等，想杀了谋害你的人，却等来了你。我装作昏倒，你果然来救我了。”

“大雪阻挠了杀手的计划，我才得以与你共处三天。他们人多，我法力不够。我只是修炼三百年的小妖，只有两个选择，要不让你娶我，我以后日日夜夜保护你，可你不肯，我只能这样，帮你挡了人生最大的劫难，再盼你余生平安喜乐。”

“真可惜呀，我明明也是个身世清白的姑娘呀，你怎么就不娶我呢？哎，不对，我是妖精，应该算不得姑娘，难怪你不肯娶我。”

子觉捧起鹩哥苍白的脸，忽然想起那天清晨，他抬眼看向门外，白茫茫天地间，鹩哥一身黑衣，对他笑意盈盈。

只一眼，便生万千欢喜心。

子觉想问，鹩哥还信不信他。

却终是没能开口。事到如今，无论他说什么，鹩哥都会以为他是出自亏欠，是对她死前的慈悲怜悯，再也不会信他了。

【七】如愿

子觉怀里的鹩哥越来越虚弱，她费力地伸手，却没力气抚向子觉的眼眶。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抿唇笑了，像很多年前，小子觉费力地在窗前为她打开金丝笼时对她说的那样，对子觉说：“你以后要好好的，走吧，走远一点。”

“莫要再让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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