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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周至臻夹着公文包从地铁口出来，远远就望见了殷氏集团大厦在朝阳下闪得耀眼的玻璃外墙。他本能地停下脚步, 对着路边商店明晃晃的橱窗, 整了整领带，又虚抚过一丝不苟的头发——虽然这些动作已经是他今早第三次做了。

他有点紧张。

作为一个名校毕业、成绩优异的博士, 他本没觉得自己无法胜任总裁助理这样的职位。毕竟他听说，殷氏现在的总裁助理是个硕士, 干得也挺好的。而且董事长殷南山和总裁殷其藏前后给他打过电话，人事部的面试不过是礼仪性走过场。最后，考虑到殷氏的待遇和发展前景都令人眼热, 即便要求尽快上班, 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但问题就出在他之前没担心过的、“礼仪性走过场”的面试上。考官是人事部经理加上两个专员, 这很正常；可谁能和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类似怜悯的东西, 以那个姓王的专员尤甚？

本来就不是走正规招聘程序, 周至臻没敢去和殷其藏打听。可能就算走正规程序也不敢, 他心有戚戚焉地想, 一年多没见面, 他还是对他这个以难搞闻名的师兄满是敬畏。

莫非人事部是因为他即将在殷其藏手下做事才那么看他吗？

不对啊，如果殷其藏的难搞变本加厉，那现任助理是怎么留下来的？

总不可能现任助理比总裁还难搞, 对吧？

抱着七七八八的猜测, 周至臻还是提前到了公司。毕竟第一天上班不是……他一边想一边等电梯，庆幸现在没什么人。

但这种庆幸只存在了一秒不到。有个男人跟在他后头进了大厅，见他停在电梯门前, 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周至臻觉得对新同事应该热情点，便主动开了口：“你好。”

“你好。”男人回以点头。

听语气很正常，周至臻刚想松口气，眼角余光就瞥见前台充满好奇地探头看向他们这边。

“你是新来的？”男人看了看他，伸出右手，“许复晟，财务部的。”

公司氛围很友好嘛……周至臻暗自感叹，赶紧伸手握了上去。“周至臻，新来的总裁助理。”

这声音不算大，奈何一楼大厅空荡荡，谁都听得一清二楚。

“……总裁助理？”许复晟立即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不约而同的是，前台目光里的好奇也一下子变味了。一定要说的话，他们的表情都复杂得和昨天人事部那个王专员有得一拼。

……所以到底什么情况？

周至臻简直一头雾水。他知道殷氏的总裁助理是需要工作能力的那种，不是人人都能干；相对辛苦，报酬也相对高。就算他是空降、不是很能服人心，但也不用第一眼下结论这样吧？他都还没把自己漂漂亮亮的履历拿出来呢！

“总裁助理是个好职位，”许复晟直到进了电梯才说，“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了，恭喜你。”

“谢谢。”周至臻回答，敏锐地发现对方隐藏起来的一丝言不由衷。倒也不像嫉妒；可是，同情的话也太诡异了吧……

周至臻愈发紧张了点。许复晟半路下了电梯，他独自向上，觉得手心都要出汗了。等到二十九层，他顺着门牌挨个儿找下去，直到走廊末端才看见“总助办公室”。想到要给别人留个好点的第一印象，他定了定神，才大步走过去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

“早上好，我是新来的总裁助理，我叫周至臻。”他一口气说完了。

“早上好……周至臻？”

这声音相当耳熟，周至臻定睛看了看里头正在忙碌的人，随后不自觉地瞪大了眼。“师姐？怎么是你？”

相比于总助办公室上演的“他乡遇故知”，公司其他人的反应基本都差不多。刚上班没多久，新来了个总裁助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栋大楼，私底下的八卦群当然也炸开了——

“看着年纪不大，也能算一表人才，可是不是有点想不开啊？”

这是前台。

“我感觉也是……殷总说人到公司前要保密，天知道我憋多久了！”

这是王芬。

“来了个助理为什么要保密？殷总果然是怕乐总助多想吧？”

“不是，如果殷总没早说的话，乐总助不是更容易多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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