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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至于被不少人明里暗里关注着的乐意，她对自己身处整个公司的风口浪尖上非常有自觉, 不过这不影响她的镇定。按理说她应该紧张, 她自己也明白；然而，就和殷其藏告诉她有个新总助要来时那样, 她非常切实地贯彻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八字方针，该干什么干什么, 旁人谁也瞧不出不对。

当然，周至臻这么个大活人往总助办公室里一摆，不管谁进门都能注意到。被那种若有所思、或者想看又不敢认真看的目光洗礼一上午, 周至臻脑袋里的问号越来越大。他在殷氏里唯二的熟人就是殷其藏和乐意, 想也知道该和谁打听解惑。

“师姐, 这职位到底什么情况？有什么麻烦的地方吗？”

午饭的时候，周至臻没扒两口, 就忍不住向乐意虚心求教。

乐意从餐盘上方看了久违谋面的师弟一眼, 不确定现在就告诉他她和殷其藏的关系是个好主意。“也没有, ”她斟酌着开口, 不想给自己的接班人增加更多压力, “就是一点，我想你应该知道，殷总这个人比较注重细节。”

周至臻确实知道。画表格一定要用三线法, 不管用在报告还是ppt里；该大写大写该小写小写, 有点的地方不能漏没点的地方也不能加……这些都是基础要求，内容准确、措辞精炼更不用提。在物理层面上，材料一定要分门别类放好, 整齐到连个折角都不能有，铅笔做标记也不行……

听他一一列举，乐意相当满意。“没错。你知道这个的话，其他都很容易上手。”

“是吗？”周至臻难得对乐意的话表示怀疑，“那为什么我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这个吧……”乐意有一丢丢头疼。“虽然殷总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但需要你自己揣摩，他不会主动要求。实际上，之前有两个总助就是这么被调走的——他认为他们用得不顺手。”

虽说有所预料，但周至臻还是受到了惊吓，微微倒抽冷气。“他们不会到那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吧？”

“不至于，花点心思就会明白。”乐意赶忙安慰他，“再者说了，你和殷总一起读了好几年书，肯定不会犯低级错误。至于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会提醒你。”

“那真是太好了！”周至臻一扫之前的担忧神色，因为他知道乐意言出必行，“我可就全靠你了啊，师姐！下次我请你吃大餐！”

沟通顺畅，两人这顿饭吃得很愉悦。等回到公司，乐意半途接到电话，周至臻便自己先上了楼。

给乐意打电话的人正是程橙。她听了一整个上午的各路猜测，最好的是以后有两个总助，最差的是乐意被扫地出门。她心里七上八下，委实没底，便忍不住要向乐意求证。

换做是平时，乐意肯定让程橙不要多想，两句话足矣。但自从意识到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殷其藏在公司里的威信之后，她就隐约有了新的决定。其他人不提也罢，可程橙是她在公司关系最好的朋友，完全蒙在鼓里实在说不过去。

“至臻是我读硕士时的师弟，我俩关系一直不错。”乐意直接用这个事实做开头。

果不其然，程橙一听就松了口气。“这样吗？那敢情好，至少肯定没有什么恶意排挤的可能了。”

“你都听了些什么啊？”乐意失笑。“我以为我在公司里不是朵柔弱小白花的形象呢！”

“你确实不是，但和董事长一比，谁都是柔弱小白花了！”程橙不客气地指出。

乐意心知周至臻如何空降已经传开了，就没费神为殷南山解释。“不管谁和董事长比，那当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但你想想，董事长有必要和一个助理过不去吗？”

“说是这么说啦……”程橙撇嘴，更仔细地打量乐意面上神情，“大家不是考虑到殷总这层关系吗？”

“如果一定要提关系，至臻也是殷总师弟。”乐意道，无奈地把手一摊，“可你们好像觉得，至臻来了等同于董事长嫡系排挤殷总嫡系？要知道，董事长和殷总可是亲父子，有咱们什么事吗？”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程橙又撇嘴，依旧不太爽，“我不喜欢这种安排……我感觉不好。”

乐意对程橙为啥感觉不好心知肚明——程橙这是为她鸣不平呢——难得感到了一股柔软的情绪。“没事，”她轻轻捏了捏程橙的手，“你看我，像是会吃闷亏的人吗？”

程橙几乎要被逗乐了，但她还是故意板着个脸。“最好不是。”

乐意一看有戏，赶忙再接再厉：“况且董事长说了，如果我表现好，就调我去龙城做负责人。”

这确实是个劲爆消息，程橙瞪圆眼睛，差点跳起来。“调你去龙城做负责人？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我还能骗你不成？”

程橙直直地盯了乐意两秒钟，才确定这是实话。“怪不得你没反应，原来你早就有更好的路子啦？”她拍了拍胸口，而后又想到一件事，纳闷地追问：“龙城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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