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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可是——”苏荡还有些想不通。

“可是什么呢？”

苏荡茫然摇头：“一下子说不出来。命运既然是有多种选择, 那我娘既已把我送出来，又为何替我逆天改命？”

“或许就像她说的, 创造变数吧。一个原本该离开人世的人活在世界上，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况且，‘延续’能成功的主要原因是苏醒的女娲天性，只要你身上的女娲天性没苏醒，就算把你做成了‘延续’, 那也没用处。”

“绕了好大的圈。”

裕延想了想，说：“而且，我觉得你娘的身份可能不仅于此。”

“什么意思？”

“虽然我们的命运可变，但某些人的命运是不可变的。”

“你说我娘的命运不可变？”

“你想想看, 一个拥有女娲天性的‘延续’仅仅只能维持西永国几十年的龙气不断，而你娘, 却是安保一方安稳。”

裕延这么说，苏荡才恍然想起, 那夜她说了要带她走时，她说了“她走不出那里”, 难道她说的“会再见”, 只是为了让她安心离开吗？

“有些人是天命所归, 你娘也是一样。”

“可你说了，命运不是定数。”

“可如果她本身就是命运呢？”

裕延的这句话犹如一阵雷劈，苏荡脑子一片空白。

裕延知道她一下子接受不了，又缓下声来：“苏荡，你要学着去面对生命里的每一个失去。”不管是她娘, 还是……以后他的不在。

“殿下——”

“你一定可以的。”

苏荡心像闷了个大石头，重得她呼吸不过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之后两人就一直不说话了，苏荡替他把头发擦拭半干，好一会儿才发现小狐狸没见影。

“小狐狸呢？”

“前几日我让它去追踪仙境门的人了。可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我们要在这里等他们？”

“不等也不行了，想必明日一早，就有人来了。”

裕延的猜测没错，次日天刚微亮，客栈外便传来一阵马蹄声。苏荡刚起，正要找点水喝，听到停在客栈门的马蹄声，她凝神屏息聚精会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阵很小声的说话声后，是凌乱的马蹄声。他们下马了，来的人会是谁？

苏荡放下茶杯，正要出去找裕延他们，门一开，便与徐长生对上了眼。苏荡不自觉后退一步。

这时周桑过来找他，看到门口的徐长生，他停下脚步。早在苏荡起来前，胖萝卜便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如今已没见影，想必早就察觉徐长生的靠近，跑了。

这家伙，也不早点告诉她。

“能聊聊吗？”徐长生虽是商量的语气，可动作一点也不友好，没等苏荡应声呢，便朝苏荡走了进来。

而在他进门之后，门口的周桑仿佛已经看不到房间门了似的，在门口转悠起来。

徐长生径自在圆桌边坐下，见苏荡杵在一边，看她：“不坐？”

直到她坐下，徐长生才开口。

“见过你娘了。”

苏荡不作声。

他倒了杯茶，给她一杯。

“她怎么样。”

“我没时间跟你闲聊，若是有事，请说。”

徐长生思虑几秒，道：“雨凝交出来。”

“我不知道它在哪儿。”

“我要把它带走。”

“我说了，我不知道它在哪儿。”

敞开房门外，裕延和大胡子都来了，只是所有人仿佛都看不见门，可从里面，苏荡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们的动作和表情。

“我在外面设了阵法，他们进不来。”徐长生如此说，打消苏荡找救兵的念头。“我知道它现在不在这，但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承诺，承诺你不会出手阻挠。当然你估计也无阻挠不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定从容，仿佛真的一点也没把苏荡看在眼里的样子。

“既然如此笃定我阻挠不了，那你何必多此一举，大费周章地找我。”

“我想让你好好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重启什么女娲神迹，太荒唐。”

徐长生面相看起来不像驱利的人，反而给人一种超然脱俗的气质，可为何会如此钟情于为重启女娲神迹而前赴后继，苏荡有些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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