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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气说了一个长句子来不及换气，言罢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缓了过来，我思看了她发笑，并不觉得失态反感觉她真实得可爱，说道：“是谁说我要回上海的，是叶小姐吗？我从来不曾对她说过这些，再说就算要回悄悄地走就是了，要那些没用的风光做什么，让人看了笑话，反倒觉得我像是从贫寒小户人家里挣扎出来的。”

陈芊羽听了他的话，扑的一下笑出声来，两人正在江岸边的长堤之上，清静无人正好散步，于是便散漫地向前走去，江边的石头是白色的，江水也是白色的，加上中间的两个小人儿，宛如一幅淡色的水彩画，芊羽一边走一边对着我思说道：“你这话极妙，我大老远地一路跑来，这番功夫算是没白费。你记不记得，昨天我说过，有些人自以为做稳了奴隶，就要把年轻人也变作奴隶，我却是不甘心，仍然想要做一个独立的阿尔忒弥斯，不过你倒是没有这种作派，若是你有，我便不来了。”

她这话缓缓道来，一个个字吐露在早晨干净凉爽的空气里，像是在沈我思心间投下的小石子，划开了一圈圈的涟漪。我思惊奇地侧了脸看她，芊羽看到了，也不扭头，有时和我思并着肩走，有时把双手背在后面倒着走，没有停息下来的时候，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儿，沈我思说道：“你刚才说看到叶小姐了？我一直都在这里，倒是没看到，原来你们才是好姊妹，吝啬得不肯让别人多看，只有彼此才能看得到。”

陈芊羽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沈我思，笑道：“我是上了你的当了！原来你把我诓到这里来，是要我听你讲伊璇的事，好吧，我是个好学生，不过只能尽我所能，听你讲十分钟，因为十分钟后我就要回去做语法练习了。”

沈我思感慨时间突然间又变得短小精悍了，便把叶伊璇邀他去登山的事说了一遍，对芊羽说自己绝不想去，但又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请她帮忙想一个可以不去的借口，让叶伊璇的愿望好好地无疾而终，否则能一起同去则更好。这时两人正走到长堤的尽头，再走就要跳江了，便折回来，算一算回到刚才碰面的地方，正好十分钟，仿佛是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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