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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谁？”凌馨有点慌，这可能是新搬来的租户。“我是林瑞的妈妈，我找你。”

10

第十九个耳光。凌馨在心里数着。

她的嘴角流下血来，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满嘴甜腥，她知道是刚才耳光太猛烈，嘴唇撞在牙齿上，从里面裂开一个口子的缘故。这不算什么伤，几天的功夫就可以痊愈。

刚才也没有看出来这个雍容和蔼的老妇人有这么大的力气。

当然，如果凌馨肯还手的话，一定是凌馨赢，毕竟年龄摆在这里。

可是她怎么可能动手打林瑞的母亲呢？那是林瑞的母亲啊。

“八六年出生的野模。”

“野鸡大学毕业的。”

“结过婚。”

“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混不下去了开淘宝店卖衣服。”

“跑来上海租住在这个破旅馆里。”

“在复旦报个交钱就能读的培训班，装什么九二年的大三本科生？”

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边打边一句一句地骂着。

“小野模，你胆子不小啊，把自己包装成弄堂里走出来的乖乖女，以为这样就能钓个小开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什么人家，你以为你的年龄和学历能瞒多久？这样的谎都敢撒，难道没想过有被戳破的一天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先怀上林瑞的孩子，然后他就跑不掉了？你上一个孩子是不是也是这么怀上的？先怀孕再逼婚，结果夫家又不要了，你在北京混不下去了，于是跑到上海来骗？告诉你吧，打这样主意的野模全上海能找出一千个来，就算排队，也轮不到你。”

“你不可以这么说我的孩子……”

“小野模，你也知道这样对孩子是作孽？孩子是无辜的，我不骂她，是你自己给你的孩子丢脸。”

“不是的，我的孩子是我和我先生结婚后……我不和你解释，我向林瑞解释去。我是有错，我不跟你说，我向林瑞解释去。”

又是一个耳光。第二十个。

“你还想见林瑞？”

“我要见他，他和我约好今天晚上……”

“你休想再见到我儿子。小野模，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给你骗了去。”

“我不是野模，我是一个演员。”凌馨盯着地板上蜿蜒的血迹，站起来说。

“野模，你——”

一阵婴儿的甜笑声在楼梯上响起来，越来越近了。

房东太太边上楼边给老公打电话催他不要打牌了，快点回家。

贝贝含糊地喊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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