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争风吃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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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争风吃醋

江宁中北部,栖霞山北麓,坐落着一个小型的“宫殿”,与栖霞山主峰西麓的栖霞寺遥遥相望,亦被称为南京第一避暑胜地,可与浙江德清县的莫干山相提并论。

主人沈致安几乎投入了自家六成资金,如此巨资也就栖霞染坊能够承受得起。他更是引进天下闻名的苏州香山帮巧匠,整整花了三年修建而起。比起许凤仙的“凤鸣阁”,这“长乐宫”何止是大之三倍的气派,其中亭台楼榭不下十处,碧水清池四方,客房多达二十余间,廊道纵横交错,奇树异草不计其数。

沈致安曾自诩,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三宫六院可比拟外,不逢对手。

也正因地处偏僻,沈家人行事低调,这些年即便兵荒马乱、纷争不断,鲜有人发现过这座极为隐蔽的宫殿。有时候沈致安也会惴惴不安,后悔花了这么大代价造这玩意,要是哪个军阀大佬来霸占,枪杆子下自己还不是灰溜溜地卷铺盖滚蛋了。但是每每信步游走其中,这人生在世,浮生一梦,多一天享受多一天安乐,这种自我安慰也是一颗极好的定心丸。

沈宁在秦淮河那风流了一夜后,一直睡到了下午时分,驱车回到长乐宫,他总觉得这更像是一个奢华的饭店,而不是自己的家。父亲严厉禁止携带任何外人进门,哪怕是确定了的女朋友也不行,除非正式结婚。刚停好车,进门准备上楼,碰到了沈家大小姐沈疏影拖着长长的裙摆从环梯踱步下来。

“大姐。”沈宁漠然地打了个招呼。

“都几点了,还知道回来。沈宁,这几日你跑哪去了,我还找你有事要说呢。”沈疏影回应道,但却带着质问的语气。

沈宁不乐意和她多说话,聊不到一块去,打小两人就相处平淡,压根就不像一家姐弟那般亲热。沈疏影见他不答,斥道:“昨日我去金陵春吃西餐,碰到了许家两小姐,和她们喝了杯咖啡,呵,我大概猜到她们来南京的目的了。”

沈宁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已有隐隐不安,这俩丫头不是早回西华了吗?我已经答应她们,在昆山的厂子可以偷偷供货给他们,先安稳一下许凤仙,她们还想怎么着?不过,沈疏影向来不管生意上的事情,天天跑上海、杭州混迹各个社交圈,目前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交际花了。她断然不可能知道栖霞染坊和龙凤绣业之间的生意纠葛。

“说!许留情和许留意,你搞上谁了!害得人家都追上门来了,丢不丢人!”沈疏影忽然大声逼问道。

沈宁紧绷的弦一松,暗笑了下,刚想说些什么,谁知楼上又走下来一个身披貂皮褂子的贵妇,她冷冷的教训道:“沈宁,不是大娘说你,作为沈家大公子,得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平时在外逢场作戏就算了,男人嘛,正常的。但是不要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姐,惹得自己一身骚味,丢了沈家脸面。”

沈宁原想解释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没发脾气,脸色一阵青白,甩手走出了门。谁也没注意到一楼虚掩的客房门后,站着另一个贵妇,但气质却和方才训话的刘沁蓝截然不同,她显露出来的更多的是深邃的城府。当她看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跳上汽车后绝尘而去,秦慧明忍不住叹了口气,宁儿,让你好好待在苏州别回来,就是不听,你等我把这里处理好了,再回来也不迟啊,哎,也不至于受这窝囊气。

一道凌厉的眼神穿透墙体直达楼梯上的俩母女,刘沁蓝嘟哝了句,“怎么额头发凉呢,宝贝,回房给娘抹点香港带回来的活络油。”

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整座栖霞山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连同长乐宫一道在天地渺茫间沉沉浮浮。而此刻,咆哮的汽车已经冲出了栖霞山区,一路红枫遍野,煞是美丽,但他目不斜视,马不停蹄地赶往城西安置区。

雨越下越大,金志良停下了手中的绣活,起身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天空。他到现在都不曾忘记那天的大雨,那一场雨教他往后该如何忍受着蚀骨的悲痛,也让他每次见雨必定出神,他尽情地放空着自己,思绪缥缈无际。他终于止不住又开始想她了,那个炽热的吻、那个热泪盈眶的拥抱、那一声声无限柔情的“志良”,那一天在叶家废宅,她双目紧闭,泪痕挂面,她的双唇在挣扎着要说什么,却始终没能说出口,自己却已出去寻大夫了。

虞儿,你想说什么呢?是让我不要离开你吗?

你害怕了是不是?

倘若那日我没有扔下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被掳走,我们两个也不会彼此失去联系,再也见不到面了呢?

有时候想着、梦着,管它什么狗屁《姑苏繁华图》,管它什么通缉追杀,哪怕全世界都来抓我们,这全世界我也就护你一人,我带你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又或隐姓埋名,找个世外桃源去逍遥自在,那该多好啊!

“想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幽幽的身后传来。

金志良立即收起神游,欢喜道:“师姐,你终于来了。”

梁碧霞摘下宽大的礼帽,挂在衣架上,同时欢喜地打量起金志良,笑道:“脸瘦了,胸围倒是厚了……”随后,上前拍了下他的臀部,“屁股有点扁了,少坐坐吧师弟。”

金志良对于师姐的“动手动脚”早已习以为常,但随着年龄逐渐增长,这般亲密的举动似乎又有些说不清的感觉,总之怪怪的。遥想当年小时候,他还时常赖着要抱她睡觉,那时候的她像极了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

“东西呢?”金志良伸出手,盯着师姐的脸问道。

梁碧霞用力拍掉金志良的手掌,脸一板,怒道:“所以你等我,就为了要个东西?”

两人四目相对,一双略施粉黛的凤眼,一双干净无邪的清目,随后都如一道弯月拧开了笑了。

梁碧霞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檀木印章,手指捏着晃了晃,就是不让金志良夺走,“军需处程登科”。

“师姐,你这是原封不动的‘借’来了,还是……”金志良扑了空,但也不急着取,就看着师姐这般玩笑自己的模样,她也只有在和自己一起时,才会显露出女孩子难能可贵的调皮淘气。

“真没见识,人程处长的真品可是镶了金丝银线的,我这就一块木头。”梁碧霞玩够了,将印章一抛,看着金志良兴奋得像只小狗一样接住,她终于放肆地笑出了声,也不枉费她花了好一番周折才得到。要知道,每一次任务稍有不慎,自己不是被杀就是被睡,但是看着师弟卸除忧愁的模样,一切也都跟着释然了。

“好师姐,真是我的好师姐,师弟晚上请你在金陵春吃烛光晚餐可好?”金志良将印章收好后,脑中已决策好后续该忙的事情了,上次书信给求是服装店,将自己的计划盘点清楚后,师父的支持比自己预想得要快很多,而师兄姐们的行动效率也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期望。

“哟,这几日没见,我师弟发财了?我可听说这金陵春不比上海那些西餐厅便宜哦,人家一般每客小洋二角,那金陵春每客起码得两个袁大头还打不住呢。”梁碧霞痴笑道,不禁联想着师弟和自己两人在浪漫的烛光晚餐中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啊?这么贵!俞德顺那老痞子老怂恿我去那消费,原来是想掏破我口袋呢。”金志良装作无辜的样子,两手一摊。

“哼,就知道你是随口一说的。”梁碧霞佯装打上去,嗔怒道。

“哪有,说走就走,现在就去!”金志良笑着大手一挥,摆足了凌云衣行老板的派头。

正当两人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一部黑色汽车刹停在重生染坊门外。而金志良所在的衣房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金大哥,你在里面吗?”

梁碧霞和金志良面面相觑,金志良蚊声道:“是俞德顺的女儿,俞莹莹。”梁碧霞眼珠一转,随即一个转身遁入房内背阴之处,瞬间隐去了踪影。

“咳咳,怎么了?”金志良打开了房门,见到了门外一脸狐疑的俞莹莹。

“唉?明明听到你房里有和女人说话的声音,但陈姨出门逛街去了呀,这里是有什么人吗……”俞莹莹探着脑袋,东张西望的搜查着,试图寻出什么蛛丝马迹,她倒想看看是哪个女人能和金大哥独处一室说悄悄话呢。

“没有啊,可能是我自言自语吧,我这个人有毛病,喜欢自说自话找点灵感。”金志良苦笑,但也拦不住俞莹莹大步跨了进来,如果给就她一个放大镜,估计都能翻出来墙缝里的线头。

大门口一阵嘈杂,有人和当班的染工在嚷嚷,大声说话的那一方明显说话硬气,咄咄逼人,做足了一副狗仗人势的态势。

“我再说一次!让你们老板出来,我家大小姐要见他!”

“我们老板不在,你明天再来吧。”

“他妈的,不在也给我去找回来,我大小姐要见的人,哼,还没见不到的!”

“你这人怎么骂人呢!我都说了不在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啊,你这不是想逼死我吗?”

俞莹莹见对方蛮横无理,一句两句是不可能打发走的,于是走出衣房,朝着门口喊道:“小六子,让他进来说话,在门口吵什么,影响多不好!”

一个身穿廉价西装套服的高大男子随着小六子走了进来,一路上他还在嘀咕,“重生染坊,什么破地方,就那几口破染缸能染出什么布,比起栖霞染坊,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黑作坊。”

俞莹莹耳朵塞不了猪毛,立马怼了上去,“你说什么?什么黑作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你是这里的老板?”西装男好奇地问道。

小六子自豪地答道:“这是我们俞家千金小姐,以后可是要继承这个染坊的呢!”

西装男哈哈大笑,都快笑出了眼泪,“这也叫千金小姐?好吧好吧,我说小姑娘,找你们家大人出来说话。”

俞莹莹气得脸红,“我就是大人,你有话就说!”

西装男觉得实在无趣,真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突发奇想,来这里找什么人,看样子除了几个小屁孩之外,也没什么好见的,于是转身摆摆手,走了回去。

“栖霞染坊的布可未必有这里的好,请问你家大小姐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寻人问事的?”金志良踱步走了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大户人家的马夫,否则怎会如此嚣张跋扈,也不知道这俞德顺又得罪了谁,竟然都找上门来了。眼下管事的都不在,自己只能顶上去处理。

“哦,又出来一个,你是这什么鱼家鸟家的啥?千金少爷吗?”西装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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