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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来一句直白的答案，姜不眠还站在原地不走，问：“这不算喜欢吗？”

萧可被姜王牌不明显的幼稚行为触动，他盯着那双灼灼的眼睛，点头说：“可以算是了。”

姜不眠嘴角像水波纹一样荡漾着笑意。

萧可想，我不是特别喜欢打球，可我特别喜欢你。

年关将至的夜晚，东市体校是那样格格不入，队员们都回家了，学校里只有守夜的大门口还亮着灯。乔恣怀里抱着一沓资料，还提着个笔记本电脑包，脑袋与胳膊之间夹着电话，他把宿舍门合上，敷衍地应付电话那头的人。

那头的人终于舍得挂断了，有一个接入，他赶紧按了静音。巨大的铃声在空旷的宿舍走廊里戛然而止，像是进入了错的时空，乔恣转身就愣住了。走廊里的门还关着，声控灯因他的出现而被启动，他隔着一条走廊看到了不少人的时光。

他一路从走过去，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与所有鲜活却要分别的队员们道别，却又来不及道别。走到楼下，他把宿舍钥匙交给王叔。

要过年了，澡堂的王叔家就在市体校边，因此承担了看守的职责。

“王叔。”给了钥匙，乔恣又犹豫了，二十多不到三十的青年教练有点赧然，他问，“我想去球馆看看，成吗？”

王叔老了，见多了送走队员的教练，目光里带着点慈祥，将钥匙交给乔恣：“去吧，去吧。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保安亭就好了。”

谢过王叔，乔恣走上这条熟悉的路。当年他也以为自己能闯出点名堂，谁知名堂没有，手先毁了。来这儿的孩子哪个不想着当世界冠军？都是半大孩子，他们不知道这有多残酷，乔恣心知肚明。

于是他想，能够安排妥当的就安排一下，他不能忽悠一个天赋有限、能力有限的孩子继续下去。明明没有希望，总不能糊弄他们，叫人赔上一辈子。

到球馆的路不长，乔恣掏钥匙打开门，连灯都没开，直直进了球馆。

他往幽深的场馆中心走，黑暗将他包围，让他安心释放一点儿私人情绪。他找到平常训练的地方——仿佛所有人都在他眼前，等他做训练总结。

“萧可——”

喊出第一个名字之后，乔恣觉得顺畅多了，接着是第二个：“姜不眠、顾澜、陈细细、杜海波……赵晓菲、杨……杨亚霆。”

他觉得他还应当说些什么，就日常训练总结那样，到最末尾，他嗓子酸了，只说出几个字，他说：“训练结束……”

年后有人不会再来了，此后一生跟职业无关；也有人会去往高手云集的地方，也许能在更高的殿堂见到他们，也许会就此沉寂……开年之后，一切还一样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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