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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漾悻悻的收了嘴，专心开起车来，他不知道，后座的人在这之后再次睁开眼，他看向窗外，但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没数了，时间会把一个人，一段感情改写的面目全非，尽管他一直在找他，尽管他很想当面问清楚，可那都抵不过想象之中见面后对彼此会有多陌生来的更让人手足无措，昏暗的灯光中，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天知道，他唤的不过是一声‘江沉’。

江沉照例回来是要洗澡的，飞飞和海生参加一个师兄办的聚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站在宿舍里发了会儿呆，还是走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长了几岁，下巴尖儿也冒出了些青泱泱的小刺头，指腹划过，可笑极了。

他慢慢褪去外衣，依然光洁的肌肤在白炽灯下像是被蒸汽蒸过一般的红润，接着便是那灼眼的三个字，它们还在他心口，倒立着，像是张着嘴哈哈大笑的顽皮小孩。

“周一川...”

这几年，除了汤白轶，其实也有别人进入过他的生活，他的身上从被周一川刻下这三个字开始，就有了一个永远也抹不去的标签，这个标签能够让同类人在人群中将他一眼认出来，接着，靠近，甚至不用试探，他们比周一川当年要直白多了，递来一杯酒，耳语几句暧昧的话，意图再明显不过，可江沉，朝朝在躲，逃之夭夭。

飞飞和海生打闹着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江沉早早的上了床，正在看汤白轶许久之前给他的那本《人间失格》。

在江沉看来，太宰治是站在阴暗里的使者，人间失格本是一本极其晦涩难懂的书，为何汤白轶还要他读呢？他想不通，可他忍不住要看。

“妈的，他算哪根葱，林肯了不起啊，夹我道儿！”

海生气哄哄的掀开门，江沉便听见了他这话，于是合上书坐了起来，“怎么了？”

飞飞扬手摆了摆，“别提了，刘白师兄不是创业么，昨儿买了辆车，海生非要去试试，开南湖那条道上让一林肯给夹道儿了。”

江沉听的似懂非懂，看着气的不轻的海生，温柔的亮出了一个微笑，“他可能是看你车技太好了。嫉妒着呢。”

海生抬头，这话从江沉嘴里说出来就是动人，立马不怎么气了，“得，就当我碰上一傻逼，诶对了，水儿，你吃饭了吗？”

072

江沉闻声摸了摸肚子，瘪瘪的，吃了还是没吃，记不起来了，去那店里面试完好像直接坐公交回来了，那么，应该是没吃的。

“一看就没吃，我有面包！”飞飞跨一步到了自己桌前，拖出抽屉拿了一袋面包，“哎，这层楼就属咱们宿舍最穷了，早知道本大爷就应该牺牲色相，随那些有钱没地儿花的富婆们玩一趟，保不齐，回来咱仨一人能赚一辆好车。”

飞飞这么说不是没根据的，A市不同于宜平，它表面有它的繁华，背地里就有它该有的污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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