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上一章 言情中文网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br>

第六章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熬过那个周末,我大有心力交瘁之感。周一早上来到公司,状态极差,精神不济,鼻子流清水,仿佛感冒前兆。堆积的工作却不放过我,今天已二十号,不仅要交周总结和计划,各种月报表和总结计划纷纷到截点,可公司却因近两个月的业绩下滑,而进行管理整改,闹得我们部门也要整天参与开会。

我不得不暂时性忘掉隐形人,全力以赴处理工作杂务。身边的郑恩姬却心不在焉,手托着脑袋打瞌睡,而且道姑头也成了凌乱散发,凄凉地披满她那肉乎乎的玉背。我拍拍她,问了一个办公软件的功能使用问题,她一句话都不哼,动作莽撞地起身转到我身边,直接操作鼠标演示。

这时候我才发现,她面色如蜡,眼睛发红,肿如蟠桃,像是遇到了什么重大打击。在MSN上悄悄关心了一下,她不忌讳地答:失恋了。

中午,我们照常去写字楼底层的饭馆用餐。郑恩姬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碗馄饨,这与她往常瓦煲饭加鸡腿、扣肉、猪蹄的形象大相径庭。

说实话,我也没食欲,只想睡觉。苦等隐形人两天,耗掉了我太多精力,自从认识隐形人之后,我的每一刻时光,都是在惆怅的心情和难以填补的思念中漂流,没有彼岸。

但凡情绪低落的人,都会有神经质的举动吧。郑恩姬用勺子捞起一个馄饨,眼睛吧嗒吧嗒地眨,然后说:“看来,我又要变瘦了……”然后无声地苦笑,动作迟缓地将勺子送进嘴里。

这是郑恩姬第十次恋爱和失恋,原因我没问,总之结果都一样。不愿再往来的人,注定要忘掉,不管是爱是恨,都成了擦肩而过、不能再回头去找的人。茫茫人海,生命的河流不断向前,生活原本就是一列开向死亡的列车。就像郑恩姬说的:“好马不吃回头草,就算再找不到比他好的,也要坚信自己肯定会幸福。”

我还是挺佩服这小姑娘的坚忍,爱的人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相信爱情。换位思考,倘若我要与十个男人相爱然后道别,这将是一场多么残酷的诅咒。

连续加班了四天,那些堆积如山的工作才稍微理顺了些,而我已感到筋疲力尽,开始对这份看似光鲜、收入尚可、容易错意的工作产生置疑。

如果大学时的闺密们还没相继结婚生育,相信她们一定会兴致勃勃地争着研讨我的这份职业。代销的那几款奢侈品牌的香水应该是她们咨询的主要内容。可现在,我们已经很少联系,就算还想起彼此,也少了当年的亲昵。

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环境最易改变一个人。大家分道扬镳多年,天南海北各一方,面对着不同的生活与际遇,慢慢地,最后连焦虑都没有了共鸣。偶然相遇,最多能追忆往事中寻找到片刻的欢乐。人生这条路原本就越走越窄,人越老越孤单,结果就像母亲那样,举目无亲,只有我。假如女儿再抛弃她,就只能一无所有。

自从上班后,我与母亲约法三章,说好隔三天打一次电话,一周写一封邮件,没获得我的审批,不能来沪探亲。否则,我将不再接电话和回信。

这做法有点像母亲当年对我,规定我一天只能玩半小时,晚上十点睡觉,每周抄满一本生字簿,要不然就挨跪搓衣板。

曾经的我顺从,就像现在母亲很听我的话一样。她的这个模样让我有些心痛,她真的老了,这种衰老绝不是我们的心灵虚构出的萎缩,而是一种能够感知得到的真实替换。

晚八点,母亲准时准点地打来电话。我刚回到公寓,身体疲惫得酸软如泥,瘫软在沙发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她问我吃饭了吗?我如实回答:“刚回到家,还没做饭。”

“这么晚还不吃饭,这怎么行呐,”母亲忧虑地说,“唉……我总劝你啊,住在校舍里安安心心地念书就行了,你偏要出去工作,难道我一个市级优秀教师养不起你这个女儿吗?不行,我看你还是辞掉工作搬回学校去……”

这些话不知在我耳边唠叨多少次了,每次通电话都围绕这个主题进行,母亲一旦看我的生活有半点差池,旋即起轩然大波。到最后,不是吵嘴,就是我把电话从耳边拿开,听不见心不烦。

可是还是听到手机里传来母亲的吼声,“刘舒!你在干吗?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着呢……”我不厌其烦地将手机贴到耳边,懒洋洋地答,“妈,你这话都重复很多遍了,换点其他的行不行?如果你打电话就为说这些,那就请省省话费吧。”

“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母亲气哼哼地说。

我打哈哈地说:“我不是在听你的话吗?行了,你再唠叨下去,我更没时间做饭了。妈,我饿了,今天就先这样,您老看电视去,拜拜啦!”

她还不解气,想发火,我赶紧装模作样地嚷:“饿坏啦,我真的不能再跟你聊了,拜拜!”借此打断她的话,逼她心软,对我说再见。

通话结束,我呼出一口气,好像小孩跨过一道坎儿似的,有种胜利的欢喜感。过后,又渐渐为母亲感到心酸。母亲指望养儿防老,我却时刻想探索世界渴望远行。或许,孩子与母亲的距离是一道生命的不等式,永远的你追我赶,就像小时候她追着我喂饭一样,没有终点,即使死亡也拉不开距离,若想有平衡,只有某一方做出成全的牺牲。

陈佩琪消失了近半个月,终于回来了。由于她时常不在,家中的各种费用已渐渐由我全部承担,骤然感到经济压力倍增。在核算当月公摊费用时,我在账单上明确标记隐形人所在的日期,特此强调,目的是防止她不认账。“你的男友在这里住了两夜一天,”我把账单递给她,“我保证没记错日期。”

陈佩琪拿账单仔细研究了很久,反应失常地突地站起来,像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似的,有些不能接受,并焦虑不安地来回走着。

我耐心地等在一旁,百无聊赖地观察自己刚修剪的指甲,生怕她无理狡辩,于是我补充道:“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的男友,他从周四晚上住到周六。”

她连忙对我笑,云淡风轻地说:“不用了,不必就这区区三十块钱浪费电话费。”说着扯开皮包拉链掏钱包付费,一张又一张的纸币,双方当面点清,过后不认,这态度就跟本国银行对待顾客无异。可我万万没想到,就是这点小小的计较,竟挑起他们一场空前浩荡的争吵。

我们刚结清费用后不久,就听见陈佩琪的卧室里传出尖厉的声音,像是在与人吵架。不一会儿,那声音从阳台传来,我好奇心重,赶紧跑进自己的卧室,贴在窗户旁边偷看。只见她面向远处茫茫城市摩天大楼,一只手将手机贴在耳边,另一手则在歇斯底里地挥动着,“才多久,我们就变得这样难沟通了?你说,你为何瞒着我,你说你出差,却是在这里睡大觉……陆竞城,我真不知你到底在想什么,原来你是这么地瞧不起我,好像我站你身边就会让你的品味大减,是吗?”她痛苦地抓住额头,“我不知你究竟在想什么,我受够了,这些年来,我都不知道我们到底在干什么,我竟然会顺从了你这么久……你不要再解释了!”陈佩琪耍无赖地“啊,啊,啊”疯叫起来,用于打断他的解释,然后尖着嗓子对手机狂吼声“我受够了”,说完就将手机投向天空,那台市面上最新潮的通信工具就这样成为他们吵闹的牺牲品,将不知在茫茫城野的哪个角落碎尸万段。

我一阵心惊,倒不是可惜那昂贵的手机,而是替隐形人难受。

陈佩琪伤心极了,悔不当初地双膝下跪,双手挂在阳台的栏杆上大哭,那放纵的哭声把我的心都哭慌了。

作为可耻的偷窥者,我又喜又忧。高兴的是我总算知道了隐形人的名字叫陆竞城。他的名字真独特,有秀丽和霸气相结合的韵味。隐隐担忧的是,陈佩琪如此愤怒,真的是他错了吗?

从那单方面的言辞中,我感觉隐形人糟糕透了,简直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渣。可是,在那么多次的接触中,他给予我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或许,是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审视的原因。

他们俩的争吵给我这个旁观者带来不小的震动,不知天下情人们可否都是爱到深处总是伤,或者说,爱情就像上兴趣课,仅建立在从未知到了解的过程里。他们太过于了解对方,而今,都到了相互挑剔,厌恶,排斥的阶段了。

下午吃饭时间,陈佩琪出去了。晚上九点,有人敲我的卧室门,是隐形人的声音,“刘舒?你在吗?请问有人在吗?”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上一章 返回章节目录
耽美 我的书架 轻小说
大神级推荐: 国学| 名著| 诗歌散文| 传记| 文学| 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