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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顶的火光替我们传达来她安然无恙的信息。
东方有彼岸。
她终可抵达那一处地点。
这样过去许多年。许多年之后,我已是深桐的妻子。在每年的某日,我们会在头顶放上萤火之光,沿河岸,沿着过去与时迁走过的每一段路漫步过去。
我们如灯长行,只为寻找故人的痕迹。
深桐终于和我说出许多秘密。
“清远。那次在窗边被捉走的人,不是时迁,却是我呢。”他抚摸我的额头,“我换了件白衫,想模仿着时迁来找你玩儿。你那时好有趣,总是那样乖巧地听我的话。看你低头就觉得你实在是有趣,比时迁那样倔强来得有趣。”
他仍旧淡淡然。
“谁知正巧你母亲领人来逮人呢。却这样被你和时迁误会,让我入了你们一伙。才知道时迁居然是那个人。”
难道你所挚爱不是时迁?
“父亲记挂的才是时迁。他关心她甚于其他。我只是替他关心她罢了。”
我恍然大悟。
深桐笑了。
“你知道吗?谁教我捕虫,谁教我织笼,谁教我将火光放在女子的发间。”他牵我手,在流火之岸,“我父亲曾说,若遇见心爱的女子,便这样去讨她欢心。”
因为多年前父亲的所爱,是这样被他打动。
可这亦不是真相。
我竟这样粗心。一直忘了询问,为何这样,你还会助她复仇,让她谋去了你的亲人。
深桐却总是沉默以对我的问题。
在多年前,那个我在彼岸之路半途沉睡的夜晚,深桐追着我们到了铁轨处。
他找到了时迁,时迁亦找到了彼岸。在我沉睡地往前不远处,拐弯过后,这条彼岸之路便到了尽头。
只因从来没有人寻过岸,所以从来没有人知尽头是什么。
暗青色的铁轨往天际延伸,然而路之尽头,却是坍塌的悬崖。他们在那夜看见了真相,路边没有遗骨,亦没有灵魂的传说。无迹可循的彼岸不存在,存在的只有一个惊涛拍浪的悬崖峭壁,海在脚下,却起着汹涌的波涛。
原来那个为着自己所爱之人幸福的女子,殉身成了一个美丽的神话。为着让良人安心度日,宁愿这样坠入海中也没回去打扰他的生活。而那良人却未曾寻过她的痕迹,只当她真正远走他方,抵达了幸福的彼岸。
那一夜。
时迁离开了我与深桐。深桐离开了他父亲所说的那桩美好的童话。他们却约定好,带我远离这两桩真相。无论是多年前时迁母亲的真相,抑或是多年后的时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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