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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是不能让女孩儿看见的？

应村人的要求，父亲不得已在众人面前打开了布口袋。藏在人群之中的冥夜透过缝隙看见了一切。那面目全非的人被盛在口袋之中，头发被黏稠的血液覆盖。艳红之色被时光抹成黯淡，仿佛淤泥般成块地结在他的头颅之上。

他的眉目已失，无人辨得出原本的模样。

浓烈的血腥味袭往人群。一同响起的还有某一户人家的哭喊之声。一切不可想象就这样来临。不知何时开始，冥夜发现自己怀中的小女孩居然不再挣扎了。她一动不动地听着人群之中的变化，忽而安静异常。

“冥夜，冥夜。”

冥夜低头。

“快带我回家。”

这日，他们已满十四岁。女孩儿忽然变得沉默少语。男孩儿却与之相反，变得异常擅言。仿佛从那一幕之后，他忽而明白自己身边那个女孩儿，终究不过是女孩儿。柔弱如花瓣，毫不费力便可折下她一生所依。

而自己，却直面了鲜血淋漓。

父亲夜里才回家。饭桌上，冥夜听着父亲一直在说着昨夜的离奇事。一人忽然失踪。大家本来不曾往浓雾谷想过，然而找来找去，最后只得往那里寻。结果在谷之中落，一条小道旁，找到了失踪之人的尸体。

死于非命。肢体仿佛纸片，被人肆意搓揉成团。那脸皮上的苦楚，仿佛衣物上交叠而出的褶皱一般。从未有人想过，一个活生生的人竟会被肆意蹂躏成如此模样。这样绝情绝义，除却邪灵，哪个活人也做不出来。

父亲说罢，忍不住放下了碗筷。回了房。

夜里，冥夜在房间等仃伶。直至深夜也不见人来。因而他从后院去了仃伶家，学着仃伶的模样爬进她的房间。女孩儿果然未睡。她换了身洁白的衣，正坐在床头望着烛火发呆。

他叫她。

“仃伶。”

女孩儿抬起头，有些受惊。

“冥夜。”她忽而扑了过来，“冥夜。冥夜。”

冥夜护着她。那只张扬的粉蝶此刻如此安静。就着这点点烛火，冥夜看见她惶恐的眼。他拢着她，仿佛她年幼时照顾他那般柔情。小女孩儿渐渐安静下来。过了不久，她忽而抬起头来问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冥夜定了定神：“据说是邪灵杀了人。”

“怎么可能，那谷里我去过那么多次，什么也没遇见过啊。”女孩儿显得十分焦虑，“况且，他们说的那个女童……”

“我也不知道。”冥夜摇头叹息，顿一会儿，又小心翼翼问道，“你真的没遇见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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