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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结草拢在少年身边,“没事的。”
然而少年根本不知来人是谁,就一头扑入对方的关怀。直至多年之后,善喜仍然记得,她的身体有青草之味,浓浓的感伤,像是雨后扑面而来的尘土所携之味。他一同记得的还有这不经意的举动之后,结草忽然向他甩手而来,落下一个清脆的耳光。
他于是懵懂在命运的曲折之上,不再哭泣。
于是善喜开始出没结草出现的地方,总想为自己辩护、向结草道歉。但是那少女昂扬着匆匆来往于世,从不记挂周遭树旁出没的少年。他们的生命这样迥异,以完全不同的姿态在人世盛开。一人日日行走于自己的人生之路,另一人却在别人的故事之旁停歇。也不知这样对峙了多久,最终结草在路边停了下来。她看着那个傲然却又不知所措的少年,直白地问:“你日日跟着我做什么。”
善喜口齿模糊地回答:“道歉。”
结草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呢。声音好小,是不是男孩?”
善喜一口气冲出:“因为上次的事……想跟你道歉!”
结草听明白之后,脸略微一红,提起桶想往家走,却又被善喜拦了下来。一方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另一方又犹豫着不知如何拿捏对方的心态。彼此沉默半天,想起那日之事,是结草最终开了口:“你真的想道歉?”
善喜点头。
“那好吧。”结草挑起水,桶中晃出涟漪阵阵,“那件事我可以不生气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善喜于是问她:“什么事?”
“你会读书写字?”
善喜点头。
“那你教我读书写字吧。”
于是结草在空闲时跑去善喜家听他讲学。虽然是讲学,但终究是一样的孩子。善喜坐在父亲每日沉浸的位置,伏案是高高叠叠的书卷,而他被这林立深厚的知识所困,只觉自己深陷牢笼一般。而后他将满桌书卷都整理至脚边,自己在这书本中细小的间隙之地小心行走。结草来到善喜家时,只见四处书香,但气味被搁浅在冰凉的地面。她见善喜在光晕之间忙碌,将他父亲堆放在周遭的书籍从高处迁移成脚下的平原。
她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嗯……”善喜想了一会儿,觉得难以对答,于是从高处跃下。他牵着结草的手往深处走去,如同在荒原拨开层层雾水,在木浆之味弥漫而成的海洋里艰难行走。女孩随着他踏空的一处又一处间隙,在茫然之中相随。
最终,善喜让结草坐在父亲平日埋首的地方,而后问她:“你有什么感觉?”
但结草却在这闻所未闻的气息里沉沦了。她望尽四处,都是规整的书籍。书脊是统一的深蓝色,其上有泛黄的纸张所贴好的标签,浅显地标志着他们深沉的内核。而这藏书之人竟那样细心,每一条标签的位置都在书脊四分之一处,连绵而来,成了深蓝色之中一条阴柔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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