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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北风呼号, 天气阴沉, 一时下起散雪,先是细细碎碎,愈下愈猛, 和着风, 成团在空中飞舞, 不过半日, 整个京城都被裹成了苍苍茫茫、朦朦胧胧一片白。
这样的寒冬,自然是要猫起来。
朱嗣炯已和万碧窝在房中近十天。
做什么?
自然是造小人儿!
他的差事又被皇上免了,长天白日无事,正好做运动!
他看着上面的万碧,眼神渐渐迷离。
许是屋里烧得炭火太旺,万碧出了身薄汗,那墨一般的长发贴在曲线玲珑的娇躯上,映衬着她莹白如玉的肌肤, 黑的越黑, 白的越白,更显出几分冶艳。
“阿碧, 累不累?不然你躺下。”朱嗣炯气喘吁吁。
万碧的确有些累,“还好,像骑马。”
朱嗣炯愕然,呼地翻身把她压住,“又来取笑爷!”
狂风骤雨中, 溅着泪的花更让人沉迷不可自拔。
“阿碧,快些给我生个孩子吧。”
万碧只笑不说话。
“我每日这么勤奋耕种,怎么不见种子发芽呢?”朱嗣炯很是郁闷,“你没喝避子汤吧?”
“没,自从上次你发脾气,王妃那边再没管过我。”
“明日叫李重生来,他不是号称神医吗,好好给你调理调理!”
翌日,李重生果然给万碧看出点毛病。
她有严重的宫寒!
“你难道在冰水里泡过吗?简直就像揣了个冰疙瘩!”李重生瞪着眼说。
“大冬天冷水洗衣,她做了四年。”朱嗣炯疼得心直哆嗦。
李重生还想再嚷嚷,得到万碧一记眼神警告,不说话了,开张方子,嘱咐万不可贪凉。
临走时,他悄悄对万碧说,“你当初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呢!”
万碧笑道,“早就做好了,赶明儿给你送去。”
她送李重生出去的时候,不巧碰到大姑奶奶朱素瑛。
襄阳伯作为平王余孽,满门抄斩。
朱素瑛因是宁王女儿,逃过此劫,但郡主的封号被皇上夺了。
她恨,恨万碧,恨万碧比花还娇艳的脸。
若不是万碧勾引马风,马风也不会与朱嗣炯交恶,有朱嗣炯求情,也许皇上会看在他是宁王女婿的份上,饶他一命。
人有时要找个怨恨的对象,才能活下去。
万碧觉察到她眼光不善,绕道而行,可走出好远,还能感到背后如刀子一般的眼神。
真麻烦!万碧沉下脸,暗暗琢磨开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罗筱婳进门的日子。
这一天,万碧没有出院门。
朱嗣炯穿着喜服,脸上无悲无喜,例行公事般地去迎亲。
罗筱婳根本坐不住,她一身大红喜服,不住在屋里走来走去,“来了吗,他来了吗?”
她的丫鬟娉婷屋里屋外来回跑,“来了来了,是郡王爷亲自迎亲!”
罗筱婳欢呼一声,原地跳了几跳,眉飞色舞和她姐姐说,“看吧,我就说他会来!”
大罗氏应景似地笑笑,他又不是天子,迎亲当然要亲自来!
“大哥他们不会为难郡王吧?不会不让他进门吧?”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只管坐下等!”大罗氏一把扯她坐下,“你比新郎还急!”
“就是急,我盼这一天盼好久了!”
一年没见过他了,那天见面后,他再没来过,自己数次去宁王府,都没见到他人。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漫长的像是过了一生,门外终于响起了他的声音,罗筱婳几乎落下泪来。
之后的事情她恍恍惚惚,等回过神来,已置身宁王府。
新房很安静,还散发着油漆味和木头的味道,是新打的家具。
这是她和他的家!罗筱婳开心得要飞起来。
头顶着盖头,让她很憋气,她一伸手将盖头扯了下来。
“不行,盖头要姑爷揭!”何嬷嬷急道。
“等他来了我再盖上!”罗筱婳左右看看,纳闷道,“怎么这么冷清,人呢?”
“您是郡王妃,谁敢来闹洞房?等明儿早上认亲的时候,就都能见到了。”
罗筱婳哦了一声,心下有些失望,忽又问,“那个万碧呢?”
何嬷嬷哭笑不得,“小姐,哪有小妾跑到洞房给主母添堵的?她不出现是正理,等明天,让她来你这里立规矩!”
“可我答应过朱嗣炯不难为她!”
“小姐!”何嬷嬷叹道,“这怎么是难为?天底下哪个妾室不到正室跟前伺候?姑爷本就宠爱她,你更要拿出正室的气魄,压她一头,让她知道好歹,分清尊卑,明白自己的身份!”
“听嬷嬷的,明天先给她个下马威,杀杀她的威风……”何嬷嬷附耳指点一番。
罗筱婳还是犹豫,“那朱嗣炯会不会生气?”
“虽说夫为妻纲,但一味忍让听从,久而久之,他就不把你当回事了!”何嬷嬷看着自家小姐这般小心翼翼,十分心疼,“你已是郡王妃,他还敢休你不成?他若敢欺负你,咱们罗家去御前打架也要给你争口气!”
罗筱婳点点头,“那就按嬷嬷说的做,明天我非让她吃个哑巴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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