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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真好。”柏紫苏眉眼弯弯，“这样就肯定没有问题了。”
“柏述今天向我问起你, 我三两句把他打发走了。”陆文修拿着勺子在碗里搅合搅合, “说是要做个顺水人情，不知道打了什么算盘。”
“你之前说, 柏述想把柏紫苏嫁给潘和做小？”柏紫苏忽然问道。
“正是，此事轰轰动动，当时闹得满朝皆知。”陆文修陷入回忆，“不过最后也没成, 我未曾再多打听。”
“我倒觉得此事还有隐情, 毕竟一树梨花压海棠也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柏紫苏皱皱眉头, 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我发现, 柏大人似乎……似乎有些惧内。”
柏紫苏话音未落，陆文修刚刚喂进嘴里的绿豆汤差点喷出来。他连忙敛住神色, 正正仪态，才一脸狐疑地问柏紫苏：“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柏紫苏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亲眼所见。”
柏夫人哪怕是在陆府都可以毫不顾忌地训斥柏述，那在柏府是怎么样的景象大约就不难想象了。
而如此害怕自己老婆的柏述, 偏偏做了自己夫人最不同意的事——把柏紫苏嫁给潘和做小。且不说柏夫人有多凶，就是看看她手里拎起来的棍子, 柏紫苏觉得借柏述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把柏紫苏嫁出去，除非他活腻歪了。
陆文修听着柏紫苏说起这些细枝末节，不由得细细思索起来。
潘和虽招人恨, 但年愈六旬的他倒是个挺负责的人。几十年来，潘和自年少直至年老，从一个专情的小奸臣变成了专情的老奸臣，他虽官居内阁首辅，但是几十年就只娶了一个妻子，在这方面，他似乎堪称时代领路人。
如此看来，李桓可能是他的资深迷弟，所以才学他搞什么夫妻恩爱。到头来学成了四不像，自己耐不住寂寞跑出去养外室，结果搞了一身翡翠色。
潘和同夫人就只有潘世严这么一个儿子，一家子过得倒是挺和和睦睦，这么一看，要把把柏紫苏嫁给潘和这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毕竟潘和是个半截棺材瓤，要真是嫁过去，老发对红妆也不大可能。否则三十大几的潘世严怀里抱个奶孩子跟别人说这是他弟弟，那生活在潘家也太刺激了，别人恭维潘家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口，潘和面子上估计也说不过去。
柏述要是真的想把柏紫苏嫁给潘家示好，那嫁给潘世严不是比嫁给潘和更直接吗？虽然潘世严有个特别洋气的名号叫花到不得了。
陆文修凝神地望着柏紫苏，忽然觉得柏家值得慢慢琢磨琢磨。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呀？”柏紫苏支着下巴，“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善解人意，贤良淑德的夫人特别好看？”
“嗯，小哭包今天特别特别好看。”陆文修笃定地点下头。
柏紫苏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你也好看，将英哥哥在这世上最最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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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英。”廖知翻着手里的皱皱眉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文修，“厉害了，你老丈人弹劾了你老丈人？”
原来柏述的举手之劳是指这个，陆文修的脸色平静如水，不知道柏述又想玩哪一出，于是不温不火道：“李桓被贬官而已，至于如此大惊小怪么？”
“柏大人这也太心有灵犀了吧？你才刚跟李家结了梁子，他转头就把李桓连贬两级顺道踹到了江西去‘黄芦苦竹绕宅生’。”廖知抽抽嘴角，“现在满朝上下都知道李郎中替别人养了儿子，他夫人又莫名其妙失踪，他头上的阴云散不掉啊。何况这把岁数的京官外调，李桓这下甭想再回来了。”
“混成这样也是他咎由自取。”陆文修道，“他不做那些事也不会落人口实，这下揪住他的小辫子，那被弹劾也是在所难免。”
陆文修言之有理，李桓一个五品的礼部郎中本来就是得罪不到人的差事。言官们闲来无事做也懒得多费口舌去弹劾他，反倒是柏述和内阁的其他成员比较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可惜李桓的一手好牌打地稀烂，眼下显然就是有人刻意为之，陆文修又向来不与言官深交，廖知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这肯定是柏述的杰作。
可是柏述一贯瞧不上陆文修，如今又怎么会替陆文修出这个头？
廖知还是有些不解，于是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你找到那个黑袍人的踪迹了吗？”陆文修蹙蹙眉头，不想再纠结这些事情，由是转移话题道：“他总不可能凭空蒸发，如此危险的人留在京城，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还没有。”廖知摇摇头，“但满都拉图在我们手上，他们应当不敢轻举妄动，我会加紧去查的。”
“阿知，我考虑了很多天，却完全没有头绪。”陆文修的神色依然凝重，“那个逃走的，究竟会是什么人？鞑靼的将领你我皆曾交战，甚至斩过不少，却从来没有碰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我听闻此人下刀极快，连你也险些招架不住？”廖知惊地睁大了眼。
“那人的实力，应当在我之上。”陆文修也坦然回答，“如果一直搞不清满都拉图一行人来京是想干什么，那我们就有如在黑夜中行军，太被动了。”
廖知思索片刻，“我已经听你的在满都拉图那边加紧了防守，如果此人出现，也定然不会让他带走满都拉图。”
“满都拉图是我们最重要的一颗棋，绝不能有差错。”陆文修撇撇嘴，“但是等他无异于坐以待毙，引他上钩才是正事。”
“此人实力非同一般，若真是有此计划，我们须得从长计议。”廖知伸手在桌上敲了敲，“我先和二十八舍再加紧一些去查此人的下落。”
“这段时间，你多有劳。”陆文修阴着脸，“我总觉得京城里的气氛，不大对。”
“将英，你担心太甚了。”廖知侧目看看窗外，“天都黑了，我看你还是该早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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