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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听老爷子嘴里说出瘦马两个字, 苏清的脸皮子抖了抖：“老爷子算您厉害, 京城的事情倒是一清二楚。连尉迟旌和瘦马大婚的事情都知道。您这是隐居？”

“老夫听说尉迟家的小子被押着娶了皇帝玩剩下的瘦马。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澹台将军身体壮硕，嘴巴上两道胡须抖了抖，顺带他脸颊上的肉也抖了抖。

“听着老友的儿子, 娶了瘦马, 您老这么高兴, 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苏清捡了把竹椅坐了下来, 与他对视。

澹台将军翘起了胡子：“娶了瘦马还是好的, 娶了你这等的兔儿爷才是大事。谁跟他爹是老友？他告诉你的？我和他爹是面和心不和。”

苏清从茶桌上拿起一块饼子, 塞在嘴里吃了两口，这味道太好吃了，记忆中的味道：“我陪着尉迟旌从西南到青阳, 一直是以他夫人的身份, 我这个兔儿爷是尉迟旌家的儿媳妇已经成了定局，您就别操心了。关于您是老侯爷的好友，来的路上我猜是七成的把握，见了您是八成，现在是十成。”

“哦？”

苏清将那个饼吞了下去：“当年我在翰林院编的刚好是将军您的传记。原本我想要胡吹海吹一通您的伟大功绩。编着编着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所以就去找了您很多的英勇事迹，琢磨来琢磨去, 将您描述成忠心耿耿，义薄云天的汉子，先帝对您也是恩遇有加。”

老爷子笑了笑，摇头：“史书就被你写成这样了？”

“史书这个东西, 就是上位者希望看到什么，咱就写什么。咱们说实际情况，先帝拿下襄阳之后就开始膨胀了，就觉得自己是真龙天子，没有人可以违逆他。而您却在那时与他起了冲突，尉迟侯爷在先帝面前说了不少您的坏话，您因此被连降两级，去做了火头军。”

“这不是说明我和他爹压根就不和？我难道不应该恨尉迟铭德？”

苏清抬眼看老爷子：“您不恨尉迟铭德，但是您妒忌他长得好看。”

这话出口让边上的澹台夫人噗呲一笑，老太太坐了过来，饶有兴致地，当苏清是个说书的，老爷子却是虎目圆瞪。

苏清说：“若是老侯爷不说那一番坏话，皇帝还真没准就把您给弄死了，是老侯爷说了那一番话才保了您下来。就如同我跟尉迟旌一样，我们俩在周坤眼里压根就是水火不相容。”说到这里苏清停了下来，站起来到老夫人跟前说：“伯母，能讨口水喝吗？您这饼子做得实在太好吃了。”

老夫人一愣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孩子，不过人长得好，总归是讨巧。给她端来了一杯茶，苏清还连连道谢：“多谢伯母，多谢伯母！”

苏清喝了一口茶之后，继续伸手拿饼，还要塞进嘴里，老爷子等不及了说：“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苏清停了嘴里的饼子，继续说：“推己及人吗？我跟尉迟旌好地都能盖一床被子聊天了，在皇帝眼里还不是死对头？你们呢？后面的几次大战，我都能看见你们两位打配合的影子。接下来，你们俩一直互相不对付，互相拆台。拆地刚刚好，也有传言说您是被尉迟老侯爷排挤，所以才找了借口归隐。可惜这不是真的，毕竟老侯爷也想归隐，他只是将归隐的机会让给了您。这是回溯那些文章得出的结论。是七成的来源。”

苏清笑了笑继续：“第八成是来自于您说的瘦马一词！您怎么知道尉迟旌娶了个瘦马？如果您真的是隐居此地，不问世事的话，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朝廷高官娶了谁做媳妇？潭州城里的百姓有人会知道宁远侯娶了谁做娘子吗？所以你是隐居了，是隐藏的隐，而不是退隐的隐。要不还探听京城的事情做什么？所以您极有可能是尉迟旌隐藏的一个助力。”

“小子，你想太多了。老夫和尉迟铭德素来不对付。”

“是啊！您和他不对付，所以归隐回潭州要先去姑苏转一圈？”苏清又伸手将碟子里的最后一个饼。

老爷子看着她：“你已经吃了第四个了，不怕撑着？老夫退隐了，游遍大江南北，不行吗？”

“那当然可以！”苏清呵呵笑，对着老夫人说：“伯母，您这个饼里到底放了什么？怎么就那么好吃，这些年我走南闯北，每次看见类似的饼就想尝尝，却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饼。”

苏清如此突兀的话，让老夫人愣了愣，见她喝下一口茶：“游历大江南北是真，尉迟老侯爷对您托付也是真，您顺带去姑苏游玩，顺带去看了那时候还在乡下的尉迟旌。伯母也顺带做了几个饼，而我有幸吃过这个饼，这个饼太好吃，所以一直在我的记忆深处。”

老爷子看向苏清，再看看老夫人，但凡做饭做得好的人，被人称赞做的东西好吃，一定会心里高兴，老夫人道：“记得那时我刚刚烙起来，锁子生怕饼子冷了，放在胸口，匆匆往外。他养母取笑他是去看他的小媳妇了，说的可是你？”

那一次尉迟旌烫红了胸口，到她手里饼子还是烫呼呼的，她吃了一个，尉迟旌看她喜欢，催促着让她全吃完，苏清道：“我就是他家隔壁，苏秀才家的小玫娘！”

澹台将军上上下下打量她，苏清笑着道：“我也是当朝的内阁大学士秦璞！”

“你是女子？！”

“自然！要不我怎么自称是尉迟家的儿媳妇。您真当尉迟旌有断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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