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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怎么是你？！”
看到卓不才的手被自己紧紧捏在手中, 龙暄身上一阵恶寒, 立马嫌弃地甩开。
“陛下，今天是二月二青龙节, 民间又称春耕节……按祖制, 今天陛下要带领群臣祭祀农神，然后举行亲耕典礼。”
卓不才扁嘴委屈道：“以往这个时辰，陛下已经从宜福宫出来了——今早小的见陛下迟迟没出来，才斗胆进来提醒陛下。”
要不是他们家这陛下每次都不让他跟进宜福宫伺候，他还能守在寝殿天天外叫起呢！看吧, 没有他提醒, 差点误了大事吧……
“提醒就提醒, 你偷偷摸摸进来也不吭声！还盖什么衣服！”
龙暄拿下身上的大氅，一把扔到卓不才怀里。
卓不才一脸要哭的表情：“可是……是贵妃娘娘让小的盖的呀！娘娘的吩咐, 小的不敢不听……”
“你说什么？！是她让你盖的？”
卓不才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方才娘娘出去时, 刚好与小的在门口碰上，娘娘指了指陛下，又指了指衣架上那大氅——这不就是让小的给陛下盖上驱寒的意思么！小的见陛下睡得正香不忍叫醒, 心想距离祭祀仪式还有个把时辰, 便想让陛下多睡会儿，就轻手轻脚地进来给陛下披这大氅了。”
“多事！”
龙暄闻言，将大氅从卓不才那迅速抢了回来——要是刚才她没碰见卓不才, 应该会亲自过来给他披上吧？
这么一想，他心里别提有多懊恼了，当下气得对卓不才甩脸色：“下次没有朕的允许, 不准随便进宜福宫！”
“是……”卓不才心里委屈得不行：这算什么？好心没好报啊！真希望贵妃娘娘回来好好收拾一下陛下~
正腹诽间，又见龙暄拿着大氅在边上顾自勾起嘴角：“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朕准备等下要穿的礼服！”
——喜怒无常！
卓不才腹诽了一句，忙躬身出去准备。
*
作为龙暄唯一的妃子，江舒芸也参加了今年的春耕节。
祭祀完农神之后，便到了龙暄的亲耕典礼。
在宫人们羡慕的眼神中，江舒芸盛装坐在高台的明黄色帷帐后，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看龙暄在御田里牵着头大黄牛来回犁地。
“……陛下长得真是又高又俊！”
隐在一群看热闹的宫人后头，十四岁的徐虹娇小脸绯红：“这辈子能做陛下的女人，我就是死也值了！”
“徐妹妹小心说话！”
比徐虹娇大了两岁的陆盈显得沉稳许多，只见她朝徐虹娇摆摆手，悄声说道：“这附近人多，妹妹小心给别人听了去！”
“那又如何？！我祖父是忠武大将军，和陆姐姐的父亲都是助陛下登基的大功臣！咱们两个被送进宫里来，本就是要服侍陛下的！这不是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么！我不过说实话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
“徐妹妹——”
陆盈眼神往高台上江舒芸的方向瞥了瞥，意味深长道：“咱们进宫半个多月了，今天才算是得见天颜。听说陛下对她万般宠爱，现今除了她，陛下还未在后宫召幸过任何人……唉，照这么看，妹妹想要服侍陛下的事，可就悬咯~”
徐虹娇闻言，俏丽的小脸上满是不服：“她？哈哈！她一个丑如夜叉，整天带着面纱不敢见人的丑女，能和咱们比？无论是出身还是容貌，咱都不输她——不过是运气好救了陛下，恰好那会儿陛下又在太傅府暂住，才叫她这癞蛤*蟆占尽了天时地利，得以霸住陛下这般俊美高贵的男子！”
“徐妹妹说漏了一样，还有人和~我听说陛下对她可是真情实意，百依百顺呢！”
徐虹娇急道：“那、那是因为陛下还没见过咱们！再说了，陛下要是真那么喜欢她，她祖父又是太傅……为何陛下没有立她为后呢？！哼，说来说去，还不是觉得她丑得拿不出手！要让她做了咱们大熙的国母，可不得叫外边那些番邦小国给笑死~”
“越说越不像话了！咱们还是往别处走走吧，小心让那位听见！”
“我才不怕她……唔！”
陆盈捂住徐虹娇的嘴，飞快地把她拖向了别处。
“娘娘。”
一位嬷嬷走上高台，对江舒芸讨好道：“方才高台下有两位贵女，似乎对您颇有微词，要不要奴家代您去训斥一下她们，教她们学学宫中的规矩？”
“不必了。”
其实刚才她早就注意到镇国公嫡女陆盈和忠武将军的孙女徐虹娇偷偷往她这边瞧。看两人的神色也知道她们没说她什么好话~
不过，她反正是不会久留宫中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讨好她的嬷嬷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又恭敬道：“为陛下送饭的时辰快到了，底下人已经准备好，请娘娘移步御田。”
江舒芸缓缓起身，跟着那嬷嬷下了高台。
嬷嬷口中的送饭，只是亲耕典礼中的一个仪式，并不是真的要她给龙暄送饭菜过去。
到了高台下，早有宫人跪在她跟前，将一篮子用布盖住的馒头举过头顶递上。
江舒芸接过那篮子，缓缓朝着还在播种的龙暄走去。
今天她身上穿了身开襟绣花鸟纹的紫缎大袖深衣，端庄的圆髻上只簪了只素银镶珠小凤，发髻两侧各垂一道珍珠如意结流苏。
笔挺的娇小身形中带着一丝柔美，仪态优雅大气，若是忽略她面上的缀珠面纱以及额头上隐约可见的褐色疤痕……
不少人在心中暗暗感叹：假使江贵妃容貌未曾被毁，就她这样出尘脱俗的气质，这样端庄大气的仪态，别说皇后了，就是仙后怕也能做得！
“哼！要不是陛下未立皇后，这亲耕典礼轮得到她出风头？”
陆盈和徐虹娇躲在暗处看江舒芸，听到徐虹娇说到“未立皇后”这一句，陆盈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好了，徐妹妹说话还是留心些吧。”
陆盈偷偷望了眼御田中俊美如神祗的帝王，她嘴边带着温婉的笑，牵着徐虹娇走入人群当中。
“陛下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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