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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好。”
殷婆婆点点头, 望着龙暄迟疑片刻, 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先前并没有人用绝情丹与情蛊对抗过,但两者相克是无疑的。为了保证能一举消灭蛊虫, 我到时候必定会加大绝情丹的分量, 这可能会让芸儿失去部分记忆,也可能会伤了她神智,甚至,会令她从此绝恨绝爱,变成一个没有七情六欲之人……还望陛下心里有个准备。”
——不管怎样, 活下去总比什么都强!
龙暄沉声道:“朕做好准备了, 前辈尽管放心去救她。”
殷婆婆深深看了龙暄一眼, 再次说了一声好,然后便让人从密阁中取了一只黑匣子出来。
打开纹着古朴花纹的黑匣子盖, 只见里头严密地封着三只鸡蛋大小的八卦形小锦盒。
“这便是我门中密制的绝情丹了。”
殷婆婆将绝情丹交给太医们一一验过, 然后带着那匣子来到江舒芸休息的房间里。
“师父!”
江舒芸一看见她,立马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迎了上去:“孙郎呢?他怎么还没上来?我正想让师父见见他呢!”
“那小子我不是早见过?”
殷婆婆把黑匣子放到桌上,一边命弟子们为江舒芸准备热水沐浴, 一边把江舒芸拉倒床边坐下, 含笑道:“芸儿忘了,年初不是咱们一起在街上救了他?”
“那次见,和现在见不一样。”
江舒芸还不知道孙蒙已经小孙氏拖下了万丈深渊, 此刻娇羞低头,完全是一副沉浸在甜蜜情爱中痴女子模样:“这次除了来问师父有关于我母亲当年的案子,另外就是想让他来拜见师父, 商量我俩以后的事。”
殷婆婆闻言叹了口气:“与他见面之事不急。你母亲出事那天,正好我不在府中,要不然……唉!不过你放心,我听陛下说了,当年在府里伺候的还有几个旧人没找着,等这边的事情差不多,师父陪你回去找。”
“多谢师父!”
“师徒一场,这般客套做什么。”
殷婆婆爱怜地摸了摸江舒芸额头,替她整理额前几缕散发:“咱们师徒俩能认识,说来也与你母亲有些关系……”
“师父认识我母亲?”
殷婆婆目光一滞:“岂止是认识——这些事说来话长,等你头痛好了,师父再慢慢同你说吧!”
说完便让江舒芸在房中歇息,命人给江舒芸禁食三个时辰。
等三个时辰后,天也开始慢慢变黑,太医们在外头备好一切,殷婆婆这才进了屋去,把沉睡的江舒芸唤了起来。
“师父……”
江舒芸蜷缩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声音也弱弱的:“不知怎么的,头好痛,胸口也痛。”
“没事,起来喝点药。”
殷婆婆猜想是她体内的雌蛊已经感受到了雄蛊遭遇不测,开始躁动起来。
江舒芸起身靠在殷婆婆怀里,就这她的手喝了一碗麻痹蛊虫的汤药,没一会,她身上的痛消失了,但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
这种麻痹蛊虫的药一路在孙蒙三人身上不断试验,已经被太医改良许多,对人的伤害也减到了最轻,所以殷婆婆这会儿也放心大胆地给她灌了一大碗下去。
有了麻痹蛊虫的汤药打头阵,殷婆婆心中稳了很多,现下见汤药起了效,便拿出一颗绝情丹给她喂了下去。
房间外,龙暄背着手来回踱步。
殷婆婆进去了半个时辰,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陛下!”
忽然守在门边的一个太医得了消息,匆匆过来与他禀报:“里头那位高人让臣传达,因蛊虫折腾得厉害,她不得不给娘娘服下第二颗绝情丹!”
龙暄双手在袖子底下紧紧攥成拳状:“朕知道了。”
听殷婆婆进去前说的,一般人服用绝情丹一颗就能达到绝爱绝恨,现在江舒芸已经服下两颗,若是再服用一颗,也不知会对她造成何等伤害?!
自重生以来,那种掌控所有事情的超然感觉渐渐消失,龙暄抑制不住地慌乱,竟破天荒地开始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老天有灵,让她体内的蛊虫与那两颗绝情丹一同抵消……
裘应元也远远地站在殿柱边上,一双狐狸眼中满是担忧与愧疚——要不是他轻信了孙达那老小子!师叔也不至于会受这种苦!
一行人在外头紧张等了一夜,到了天明时分,殷婆婆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出来了。
“师叔祖!”
“前辈!”
龙暄几乎是飞奔到殷婆婆面前,俊脸上满是焦灼之色:“她怎么样了?”
“芸儿体内的蛊虫已经彻底消除了。”
龙暄闻言,面上顿时一喜,然而殷婆婆顿了顿,又道:“不过绝情丹的分量多了半丸……她现在脉象正常,到底那多出的绝情丹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还需等她醒来才能知晓了。”
“朕能进去看看她么?”
殷婆婆道:“可以。”
龙暄拨动两条大长腿飞快地往里走,卓不才和裘应元也忙跟了上去,却被殷婆婆拦住:“芸儿这会儿穿着里衣,你们就不便进去了。”
两人只好悻悻退开。
龙暄进了屋,只见江舒芸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原本那花瓣般红润的唇上也泛着一层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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