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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芸儿！”

龙暄一时无法接受, 然而等江舒芸冰刀般的眼神朝他飞来, 他心头竟是莫名一颤，怕惹她生气, 他只好别扭地改口：“江——不行, 朕以前叫顺口了，现在突然要改~又要那样喊全名，朕实在喊不出来！”

江舒芸道：“多喊几次就顺口了。”

“不行，要是让别人听到了成什么样子！”龙暄咬牙，试着和她打商量：“还是继续叫芸儿吧~”

“不行。”

“那……舒芸？”他退了一步, 异常俊美的脸上满是委屈, 看得叫人不忍。

然而, 现在的江舒芸可没有以前那么好说话了。现在的她，一颗心硬得像石头, 又冷得好似冰块, 就算是龙暄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也不会让她心中泛起半点涟漪。

“既然臣女的名字陛下唤不顺口，那以后请陛下称臣女为贵妃吧。”

“可是……”

“陛下唤一声试试。”

龙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竟在她冰冷目光的注视下, 顺从地喊了一声：“贵妃。”

江舒芸微微点头，继而皱眉看他环在她腰上的两条健硕手臂——原来两人说话间，他一直耍赖没放开她。

“放手。”两个字像是冰锥一样从她嘴里落了下来, 蹭蹭砸到他身上。

“明觉寺那晚，我们在大殿中定情！还有孙蒙被下催.情散那次……”

他死死抱着她不肯放，不甘又急切地问：“前辈说你记忆没有受损！那么, 这些！这些你都还记得么？！”

“臣女都记得。”

她用力推他的胸膛，在他眼含喜色时挣出身去，坐到了离他三四尺远的一张小案几后头，面无表情道：“当时是臣女冲动了，后来陛下又救了臣女一次。对于陛下连路来的照拂，臣女十分感激。”

听她这么说，龙暄眼中的喜色顿时慢慢淡了下来：“朕不要你的感激，芸儿，朕只要你。”

“臣女很想报答陛下，可是唯独这件事，臣女做不到。”

江舒芸坦然面向他：“醒来之后臣女想了很多，最后发现自己想要的还是与世隔绝的平静生活。所以，还请陛下遵守之前的承诺，放臣女走吧。”

“江舒芸！”

她淡淡的几句话，霎时犹如钢针扎进他的心头。

仿佛一下又回到了这一世，两人刚见面时她距他于千里之外的情形。重新遇见她后，他所做的那些努力，还有她一点一点被他的火热融化的心，都在眨眼间随风消逝。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龙暄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憋屈。

“……一定是因为绝情丹的缘故！”

明明是她变卦，可他却垂着鹰眼，慌乱得不敢看她，因为他怕自己又看到她的漠然，怕看到她眼中的决绝。

“你现在怎么想，都是不作数的！一切等你恢复后再说！”

他忽然飞快躺倒在车厢内的软塌上，扯过条黑熊皮毯子往他自己身上盖：“朕昨晚没歇息好，还要再歇息会！有什么话，咱们下回再说！”

说罢，竟躲着她似的，闷头作酣睡状。

江舒芸不置可否，看他那副逃避的样子，想来是不会轻易同意。

——没关系，以后她会用行动让他明白，她是不会在他身边久留的。

前世她为他而死，这辈子他也曾冒死救她，两人之间算是扯平了……至于那些痴心错付，喜欢与不喜欢什么的，她已经不在乎。

现今她只想远远地离开，等了结完京中的事情，她决定要去过她一直向往的，平静而自由的小日子。

心中憧憬着未来，她低下头，拿出一张未制好的人*皮面具开始不慌不忙地揉制起来。

*

龙暄一路从早上睡到午间饭点才“醒”。

比起来时的仓促，车队在回去的路上显得放松了许多。

中午一行人还没出西域境内，车队在沿途一间客栈停下。

卓不才过来禀告龙暄，说弟兄们在前头打探过，方圆百里就这家客栈还像样些，再往前走就都是些小店了。

而且听当地人说下午会有风沙不好赶路。

“那就在此留宿一晚。”

龙暄大手一挥，命卓不才去客栈里安排食宿。

为不显张扬，卓不才按照他的吩咐定了十间上房。龙暄和江舒芸一间，殷婆婆单独一间，龙昙和红梅各一间，剩下六间给卓不才，几位太医们和护卫首领分着住。

客栈分为上下两层，吃饭在一楼，住宿在二楼。

龙暄在一楼开了个包厢专门吃饭用，开饭前，趁着江舒芸还在楼上梳洗，他便偷偷摸去殷婆婆那。

“绝情丹绝爱绝恨，幸好她体内只吸收了半颗，比起我门中那位前辈容易恢复。”

殷婆婆安慰龙暄道：“只是她现在因绝情丹性子变冷，说话行事也不太顾忌别人的感受……陛下需多体谅她，多照顾她，用真情感化她，然后再借助内力与汤药，相信芸儿也是有机会恢复的。”

“可是她如今都不允许朕靠近她，朕该如何替她化解——”龙暄苦恼地垂眼，他倒想用内力替她化解化解，可江舒芸不肯让他靠近啊！连碰一下都要和他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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