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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狗男人

上元节, 被兵马肆虐过的京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家家户户挂起灯笼。天上起了日, 金灿灿的光就笼在这座重新热闹的都城中。

上元佳节，昼日夜月, 祥瑞同降。

日头在一整天的喜庆中慢慢沉下去，黄澄澄的日光逐渐变成金色, 就连天际，也晕开一片又一片的浅金，淡金。

风栖宫内, 纪纤正对着铜镜梳妆。她的发质极好, 握在手中，几乎像流动的水，稍不留神就从指缝溜出去了。

日光从红木镂花窗棂斜下, 正正好将金漆的妆匣子割成两半, 玉手葇夷啪嗒碰开妆匣，更为耀目的珠光宝色就盈了出来，盖上一层透润的薄黄。窥见皇家富丽堂皇。

镜中人绿鬓朱颜，红唇雪肤, 花钿精巧, 担得起一声倾城绝色。

“娘娘，时辰到了。”

纪纤坐在梳妆台前, 手中掐着螺黛停在眉尾，“陛下呢？”

明芽站在纪纤的身后，强行压下心中因着娘娘眼波流转而有些不稳的心跳, “陛下在前头等您呢。”

说罢又抬头瞧了一眼镜中那张国色，“娘娘今日美极了。”

纪纤闻言唇角微弯，“就算怀了孩子，我也要当最美的孕妇。”

日头终于落了，天幕泛着幽。去庆典的路上挂起灯笼，一盏接着一盏，丝竹歌舞，帝后携手走向首座的宝座。

“陛下，皇后娘娘，上元安康。”座下百官纷纷行礼庆贺。

顾隋时还握着她的手，脸上浮起笑，“近日来朕推行新政，众爱卿日夜操劳辛苦了。”

“今日上元佳节，不必过多拘束，暂且自行其乐便可。”

宴席上的众百官又是纷纷谢恩，丝竹伴着歌舞升平，衣香鬓影，庆典之上一派的喜庆祥和。

纪纤坐在顾隋时身旁，倒是很久没有和他这样姿态亲密过了，她红衣他玄衣，对比分明至极却相互重重叠叠，各自衣衫纷纷覆盖，鲜明又缠绵。

她穿红衣总是这样好看，明艳似火，烧在他身侧。

皇宫的歌舞还是不错的，纤腰曼妙，姿态楚楚，似轻云似流水。纪纤坐在首座，身为皇后不可失仪，她就拿着桌前的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明芽特地为她做的梅汁。

顾隋时看她喝的尽兴，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酸得皱起笔直的眉。纪纤笑了笑，灿然生花。

“楚山不可及，归路但萧条……”

不知是哪个歌女唱的，这一声倒是婉转动听地很，纪纤转过头去。

座下舞女已然为中间跳着舞的歌女让了路，纷纷为其伴舞，那歌女也是一身红裙，长眉入鬓

“海色晴看雨，江声夜听潮……”

纪纤挑眉，这人竟然是程芜离，她转头看了一眼顾隋时英挺的侧脸。唔，男色误人呐，竟然引得堂堂国公府的小姐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献起舞来了。

“剑留南斗近，书寄北风遥……”

“为抱空潭橘，无媒寄洛桥……”

一曲终毕，宴席中一红色官袍的人站起来，“陛下，觉得这歌舞如何？”

红色官袍，当朝一品，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成国公。

顾隋时点了点头，淡淡回道：“不错。这曲子倒是特别。”

此曲是江南的一个小调，意在清新自然，与京都喜好的奢靡之风不相同。还有一个更为特别之处，顾隋时乃江南顾氏出身。

成国公哈哈一笑，“实不相瞒，殿前献舞之人正是臣府上的女儿，程芜离。”

此言一出，落在殿中那程芜离身上的目光就显得异样了起来。虽说大周民风开放，堂堂国公府的小姐，闺阁小姐，居然在殿前献舞。

陛下又是一向惜字如金的人，如今竟然还夸赞了一句。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不能伺候陛下，这程芜离……若是能进宫倒也不亏。

成国公看着顾隋时依旧没有什么的反应的面色，抚了抚下颌的须，笑道：“说来小女和陛下还是旧识呢。”

“哦？”

此时程芜离盈盈下拜，将纤细腰身展现得淋漓尽致，“陛下可还记得大明湖畔？”

“咳。”程芜离话一出口，喝着梅汁的纪纤就措不及防被呛了一口。

大明湖畔？？？？这位程小姐莫不是有别名叫夏雨荷不成？？？？天哪她穿的这本书世界观也太奇怪了，什么元素都有。

发觉殿上众人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纪纤讪讪一笑，“无事无事，程小姐还请继续说。”

程芜离收回几分幽怨的目光，一双潋滟的美眸又放在了顾隋时身上，“可是小女却记得，那年小女随着家中亲戚去往江南游玩，于大明湖畔前，救了一个受伤的人，那人便是陛下。”

“小女将陛下送去医馆之后便因家中有事未能等到陛下醒来便已回了家，第二日再来的时候，发觉陛下已经离开了。”

哦豁，还是美救英雄。纪纤又喝了一口手中的梅子汁，嗯……有点琼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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