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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买卖

浊河未远

从暗场回去的路上，唐泽又接了一个老广的催命电话，对方骂骂咧咧的一副大爷嘴脸，像是唯恐这几分钟的路程就把他到手的抽成给耽误了。

老广的停车场位于一个已经荒废的工厂下面，在倒塌的破败厂房和臭气熏天的工业废料中方圆几里孤零零的就只有他那么一家不大不小的杂货铺子，对于这种警察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地方，周遭游荡的除了乞丐和流浪汉，就剩下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赏金猎人。

昏暗的黄灯在黑暗中印出小小的光圈，唐泽把车稳稳地停在了老广的杂货铺门前，揭开帘子走进去。抠门吝啬的死老头儿在整个铺子里就小气巴拉地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台灯，他佝偻着背，茶色的老花镜挂在鼻尖上，手里搓着十几张纸看得正认真，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才抬起头。

柜台上放了一瓶冒着冷气的啤酒，唐泽一进来就看到了，以老广的脾气他自己是断然不会这么奢侈的，想来就应该知道这屋子还有第三个人。

“阿泽，快过来”，老广看来人是唐泽赶忙招招手，把纸半是强硬地塞了过去，扭头对着里面一排排黑洞洞的货架子，扯着嗓门喊：“顾先生，阿泽回来了，你们聊聊？”

老广塞给唐泽的是一份像模像样的委托任务书，其中还夹着几张照片。任务书写的十分繁长，缀词累句的全然不像之前那些任务一样来的简单粗暴，唐泽没仔细看便先放在了一边，他拿起照片靠近小台灯。照片并不十分清楚，浑身鳞甲的人形怪物或长着血盆大口或匍匐在地上快速奔逃，虚晃的镜头像是拍照人在慌忙中捕捉的几个零碎影子。

那东西看样子并不好对付，唐泽微皱起眉，正准备跟老广打听些详细消息，就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那人看着很是眼生，身高超过一米九，穿着贴身的工字背心，土绿色的迷彩裤，宽肩窄臀身材极好，小麦色皮肤，五官深邃，要不是黑发黑眼，唐泽几乎要把这人当成西区来的洋货。

老广见人出来，布满褶子的老脸挤出八分笑，干巴巴的比老树皮上用刀划出来的刻痕更僵硬，他一口两声地“顾先生顾先生”的叫着，对方却没有急着搭理他的意思，对着瓶子吹干了啤酒，一抹嘴冲唐泽伸出手：“我叫顾陆捌，你搭档。”

“不谈谈吗？”唐泽拿起手里的任务委托书说：“咱们还是先看看再说。”

顾陆捌靠在柜台上，指挥着老广又开了两瓶啤酒，把其中一瓶推到唐泽手边，说：“你看吧。”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有人请客他自然没必要客套。唐泽拿起半年多都没碰过的啤酒瓶子，猛地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入胃刺激得空荡荡的肚子打了个寒颤，半点爽快都没感觉到，反而是一阵闷疼扎得他十分难受。唐泽拧着眉放下啤酒瓶，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数了3元给老广买了一个最便宜的粗粮面包。干涩的口感谈不上好吃，但是食物还是让他感觉到了这一天里最大的充实感，唐泽吃了半个面包，饥饿感稍微消减一些，他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上的任务书，一边翻看一边问顾陆捌：“你看过了？”

“我识字不多，那东西写的太长了，我看不进去”，顾陆捌说着笑起来，满不在乎地拿起桌上的照片，指指上面的怪物说：“这东西是蜥蜴人，东十三区南边的好几个村庄都有人被袭击。这次任务是那边委托的，我估计应该就是把它们连窝端掉。”

难怪顾陆捌看着面生，南边的人唐泽没几个认识，他把任务书放下，问：“这么说，你和那些蜥蜴人交手过？”

顾陆捌点点头：“好料理，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普通村民怕得很，但我们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非要说点什么的话，可能就是这些蜥蜴人一旦出现都是十几二十个，数量大，比较难缠。”

这事儿单单就这么听起来那的确是挺简单，但顾陆捌是委托方那边来的人，嘴里有几句话可靠谁也说不好。唐泽不敢全信他，换了个角度继续问：“既然像你说的这么容易，干嘛还要大老远来这里找个搭档？”

“嗯？”顾陆捌没料到唐泽会如此问，侧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小半头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啧啧嘴回答：“哎，算了坦白说吧，我们这次的活儿确实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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