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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传奇者
浊河未远
除了头脑简单的唐大喜哼哼唧唧地讨了两次猫粮,回去这一路上唐泽和顾陆捌谁都没有先开口。直到颠簸了七八个小时又回到熟悉的公路上,顾陆捌才握着方向盘忽然说话,只可惜刻意装出来的淡定自然在压抑的气氛里显得多少有些尴尬:“累了一整天,阿泽,咱们去吃的好的吧。”
“没钱”,唐泽依旧是铁公鸡口气,说完脸色微变,顿了片刻又补充问:“余款没有到手,你怎么就突然有钱了?”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当然是回去拿了钱,你打算吃点什么?”顾陆捌面上笑着把唐泽打来的“直拳”躲开,心里却沉下去几分。
是谁在事儿后放的火,顾陆捌并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妨碍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事实。换句话说,他们给躲在暗处的某些人背黑锅,只是这锅有多大多沉,谁也不敢说。更何况出了这事儿,唐泽肯定会怀疑他,这就和一开始的计划相违背,是计划泄漏了,还是一次打乱计划的单纯意外,再没有确认之前顾陆捌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原计划进行。
“哦,那就去找个地方吃饺子吧”,唐泽没有追问下去,只看了顾陆捌一眼,态度颇显敷衍。
事到如今要还反应不过来那就真该死了,唐泽心里明白老广此次怕凶多吉少,这笔买卖就是个坑,剩下的尾款十有八九讨不回来。而顾陆捌又是个泥鳅一样水滑的人,且不论他是不是可以相信,光是想到这淌浑水,唐泽就完全不想继续搅和下去,他阴沉着脸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左右掂量着什么时候把这个灾星从车上扔下去。
老广的杂货铺外面那盏昏黄的小灯没有亮起来,眼前乌漆抹黑一片,他们在周围绕了两圈才找到。顾陆捌把车停在门前,说:“走吧,拿了钱,我们吃饺子去。”
“嗯”,唐泽点头同意,却不急着开门下车,伸手扯出来半包猫粮:“我给唐大喜喂点猫粮就下去,你先进入吧。”
听了这话,顾陆捌伸出车门的大长腿又收了回来,一脸真诚地注视着唐泽:“哦,那我等你。”
眼神交汇的瞬间,唐泽于顾陆捌的眼睛中看到了藏不住的狡黠与丝丝得意。在往后许多年里,唐泽听顾陆捌说过无数遍“我等你”,但他可以保证没有一次会比当时情况更加微妙,他们就像两个走在钢丝上的杂技演员,相遇的地方是万丈悬崖,分毫之地只等着对方让出一条路。
无声的较量坚持半晌,唐泽脑子飞速转了一圈决定改变策略,他不再看顾陆捌,伸手开始解腰上的皮带,说:“身上味儿太难闻了,我换裤子你要看吗?”
顾陆捌的眼睛顺着唐泽的手瞥过去,在特殊部位停了片刻,笑得暧昧起来,看样子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他拎着包自觉地下了车,要关车门的时候,忽然丢进来一张名片,笑着对唐泽说:“如果将来你找我帮忙,我可以给你打个八八折,谁让咱们是过命的交情呢?”
唐泽把脱了一半的裤子穿上坐回到驾驶位,捡起名片随手塞进了小暗格里面,朝着老广店门前的顾陆捌摆了摆手,调转车头开向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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