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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疫区

浊河未远

“医生是过分被苛责的职业。那些人希望医生能够感受生离死别的痛苦，又希望医生不会被亲人所困扰分心；他们希望花费最少的金钱，又希望医生能够使用最昂贵的药品；他们满怀着自私与贪婪，又希望医生高尚与无私；他们把暴力、悲伤发泄在别人身上，又希望对方能够笑脸承受。为什么？凭什么？医生就也是普通人，现在我不过是收回一点儿利息而已。”——卢守旭

十二区与十三区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在垃圾堆一样的地方隔离墙永远拆得比建得快，到处坍塌的墙壁成了两个区域间最明显的标志。顾陆捌一路上能碾压的统统不肯多打半圈方向盘躲过去，开车做派可谓是极其凶猛，但胜在车子性能着实不错，减震效果更是好得让唐泽心里狠狠嫌弃了一把他曾经珍爱无比的老爷车。

车子从“严禁非法跨区”的木牌子上碾过，直通通的大道上前前后后横了五六辆敞篷车堵在一起，黄色的车灯交错，黑漆漆的夜空都褪成了深蓝色。唐泽本能地神经一紧，绷着嘴角，熟练地摸出手枪把准星瞄向为首的光头纹身汉子。

顾陆捌减慢车速，瞥了眼紧张兮兮的唐泽，说：“你要是手一快把安老大的亲弟弟给崩了，今儿咱们就算彻底交代在这里。”

唐泽这个赏金猎人当得虽说是不怎么入流，但那些呼风唤雨的黑老大们他还是知道的，所以听见顾陆捌提起安老大，虽说是扣在扳机上的指头没动，可他的胳膊微微放松，准星已经从光头的眉心挪开：“安腾？”

“不然还能是哪个安老大？”顾陆捌回答：“光头是安老大的弟弟安冲，一般看在他哥的面子上叫声冲哥。那人是个结巴，和他哥完全不一样，说话做事儿基本不经大脑，偶尔打个交道能把人活活烦死，不过这回应该是老头提前打了招呼，你要是不愿意搭理，坐车里别吭声就行。”

看样子顾陆捌应该和这些人颇熟，唐泽放下警惕收了枪。顾陆捌把车停在光头的车前，打了个响指，安冲身后跑过来两个光头跟班，一人手里提留着一个大背包从窗户口塞进来。两个背包掂量着很是有些分量，唐泽打开翻翻发现上面放着不多的食物、罐装水、汽车用蓄电池，下层则是塞满了匕首、组装枪支和手雷等。

安冲长了一张老实巴交的大方脸，个子不高，又黑又壮标准的地缸身材，工字背心包裹着过度发达的狰狞肌肉，再配上满胳膊的大片纹身，从头到脚看不出丝毫美感。安冲跟着两个小弟身后慢悠悠地走过去，伸出头看了看顾陆捌，又扭头看了看唐泽说：“东……东……东西……已经……已经给你们了……你……你们自己点点……”

“你……你们……去第十一区……就是……是找死的”，安冲的舌头打着转儿地不肯听他指挥，歪着嘴费劲儿半天就说了那么两句话，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把他急得满头汗，身边的小弟见状很有眼色地赶忙接过话茬说：“你们知道不知道七个月前十一区爆发了疫病，据说得了那病的人白天躺着剩一口气，一到晚上就开始到处咬人，就像……就像丧尸电影里演得一样。第十区的安全官听说这事儿后，很快就在第十区和十一区中间加固了隔离墙，一靠近不管有病没病的统统打死了。后来有人开始往咱们十二区跑，安老大怕人把病带来就把之前推掉的隔离墙也赶忙建了起来，不让人靠近。后来也有兄弟想穿过十一区，但是……我们从来就没见人回来过，他们都说现在那地方都是丧尸，早就已经没有活人了。”

“都没人活着回来过，你听说的十一区没活人？”顾陆捌听完小弟说话笑着反问回去，见他一脸茫然地扭头看向安冲，又连忙自己把话圆了回来：“丧尸这东西倒是不敢说，不过也说不好的确没什么活人，毕竟那地方被围七个月，得什么病的也没医没药也死的差不多了。”

听这话外的意思就是顾陆捌压根没信，安冲冷哼一声，大概想说点什么，但嘴巴抖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蹦出来。唐泽看着他着急，叹了口气打断两个人，指指后面蜷着睡觉的小崽子说：“还有其他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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