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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往事##YQZW5#.C O M#言情#中文网
浊河未远
红姐一开口就像是过了热油的朝天椒,泼辣呛得人根本没法接话。顾陆捌攥紧拳头,嘬着牙花,憋了半天,最后一把拉住唐泽转身就要离开,可就在这时候他的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正愁没地方发泄呢,有人就要往枪口上撞。顾陆捌上前抓住拖着个大包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的小崽子,一张脸黑得能拧出墨汁来:“干嘛呢?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跟你说了在车里等着,你就在车老实里等着,来这儿干什么?我就纳闷了,小崽子你是皮痒吧!”
见惯了他或流氓混账或窝心讨巧,头一次听到顾陆捌这么说话,不用仔细分辨口气,就那身浑然天成的尖酸暴躁已经和红姐像了七八分。小崽子对于顾陆捌的斥责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反应,他拉住唐泽,压着声音,语速极快:“……”
酒吧的音乐声把小崽子的声音淹没,唐泽弯下腰,才听清了四个字,但就这四个字就足以把唐泽吓出一身冷汗,他接过小崽子手里的背包,扯着状况外自顾自生闷气的顾陆捌快步走到吧台前。
红姐见两人又折了回来,柳叶眉吊着,刻薄的话没来得及说话口,就见与顾陆捌同来的年轻男人握住她的手,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在耳朵上说:“警察来了。”
“嗯?”红姐第一反应是自己最近手上没什么值得被盯的货,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红姐脸色大变,她推开吧台的挡板,暧昧地蹭了蹭唐泽的手臂,婉魅地半勾嘴角,如同与其他客人调情一般,眼角瞥了眼门外,轻声说:“跟我来。”
酒吧的后门是一条附近倒垃圾的窄巷子,成排的垃圾桶占了一半的路,臭气熏天,满地都是黏糊糊分不清颜色的屙水。红姐走得飞快,溅起一串泥点迸溅到红色的高跟鞋上,唐泽跟在身后,走了一半,忽然停下,他神色紧张地问小崽子:“大喜呢?”
小崽子捂着鼻子,听到唐泽问话,指指背包说:“我把它塞到里面了。留了条缝,不会闷死的。”
“少废话,快走!”红姐见人没有跟上,回头使劲儿招了招手,细长的眉毛拧着,把焦躁不安都挂在脸上。
顾陆捌长臂一揽将小崽子整个儿提溜起来,对唐泽说:“有什么话等会儿说,这里不安全。”
巷子很窄且不深,走到头也不过三分钟,红姐在巷子口左右看了一圈,然后拉起裹到膝盖的贴身裙子小跑地穿过横街,她带着唐泽和顾陆捌走到走到对街的一家情趣用品店,跟蹲在门口的大叔打了个咋呼便带人进去。仓库的大门从外面锁上,顾陆捌帮助红姐把墙角的货架推开,后面是一扇脱漆的绿色小门。红姐吸了口气,两根手指伸进几乎勒紧肉里的腰封,小心翼翼地夹出一把钥匙。
小门推开,满屋子的病人和小孩儿反而把唐泽吓了一跳,他印象中的安全屋应该是简洁冷硬,堆满了武器和干粮。红姐一进屋就听见有小孩子愉快地喊着“红姨姨”跑过来,可刚要靠近就看见了她身后的两个年强男人,小孩儿被咳嗽的女人拉到身后,混杂着浓重药味和脂粉气的屋子里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但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顾陆捌,刚才拉过小孩儿的女人松了手,她捂着单薄的胸脯,像是要把心脏都从嘴里呕出来。红姐回手把门关上,走到女人旁边拍着她的后背对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说:“就看着你们管姨咳嗽呢?快把药端来,这么大了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煮药的孩子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宽大的袖子挽了好几圈才到手腕。红姐这面话才说完,马上又上前把靠着墙角睡觉的胖女人摇醒:“哎呦,一天到晚这是要气死我。让你看着孩子们,你自己睡得香得很嘞!阿管病着呢,你就长点心行不行?”
“哎哎,还有你,这么大个男孩子了,不知道羞的,快去吧裤子穿上”,红姐抓住光屁股跑来跑去的小男孩儿,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她一进这间屋子就成了巡查领地的老母鸡,酒吧里的千万风情都染上了柴火气,忙进忙出的样子显出几分她那个年纪大多数女人的老妈子感。
等着红姐边边角角收拾了一遍才回过头去看还站在门前的唐泽和顾陆捌,拍拍手站起来,抱着胳膊,柳眉末梢上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又恢复成红尘里摸爬滚打一辈子练出来的犀利泼辣:“说吧,这次又怎么了?顾陆捌,这么些年你就没给老娘带来过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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