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br>
可是,如果不能分担一个人的忧愁,那我就尽量让他多笑笑吧。我豁出去了,对他说:“喏,我来指点迷途的羔羊吧。”他一字一句地听着,捧场地大笑,然后在游泳队员过来拿水喝时,低声征求我的意见,“酒心巧克力送给她们吃?”
女孩子们呼啦一声围拢来,叽叽喳喳地说话,笑闹,她们都是刚来不久的,十一二岁的年龄,嘴还挺馋。只有叫作丁丁的那个,摆摆手,坚决不吃:“酒心巧克力糖分太高,教练说过,不要吃。”但看得出来,她是在强忍,秦海潮笑着说,“好说,下次给你带黑巧克力吧。”
市里的训练条件不算好,给运动员补充能量的也无非是些排骨汤和各式中草药熬成的汤。各种设备和师资力量不完善,大部分运动员是出不了成绩的,也就很难去申请各项补助,只有极少数好苗子成绩不错,有望进省集训队,比如丁丁,她是半年前才来的,但成绩已接近全运会记录,而且才十三岁,势头看好,想必她也知道,对自己当然也会严苛些。
“那条小鲤鱼,就是游泳队的冰山美人,她的成绩本来是最好的,但丁丁是后起之秀,跟她能打个平手了。”女孩子们都散去,秦海潮指着远处一个穿红色泳衣的女孩说。泳衣是最保守的款式,但也能看出那女孩身材玲珑,她一头黑发,孤单地坐在岸边,手上裹着一条大浴巾,水珠从胳膊上滑落,皮肤瓷白。
“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一只女魔头。”我实事求是地评论。秦海潮朝我眨眨眼睛,“我们逗逗她。”
女魔头的神情冷漠而沉着,自顾自地喝水,擦干水珠,将浴巾挂在一边,接着,她半蹲,起跳。与此同时,我和秦海潮打着拍子,齐齐唱:“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
到底是小女孩心性,游泳池内顿时闹开了,激起白亮的水花。只有那个女魔头,置若罔闻,蝶泳,蛙泳,仰泳,轮番练来,水花在她身边翻腾不休。
倘若留神看,仔细听,倾慕的气息在空气里啪啪作响。我爱的男孩子看上了别人,而我没心没肺地看着,浑然不知周遭已暗涌丛生。生命中的无可奈何,都是以措手不及的方式来临。
响尾蛇在脑后咝咝地吐着信子,水怪伪装成河中的朽木,层层逼近,而我悠闲地坐在绿森林里,歌唱着春光无限好,看不见替我遮风蔽雨的食人树张开了它的藤蔓。
盲了的,从来不只是眼睛。致人死地的,原本也不用杀机四伏,一个人,一道眼神,一抹微笑,可能也就够了。
【肆】冰雪满怀,容不得一切。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