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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等待是一种折磨

洛青一时呆了，站在门口，百感交集。

“哥哥让我好等！”陈亦铎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洛青冷道：“我不是你哥哥！”

陈亦铎的脸色一变，瞬间冰冷：“逃都逃了，为何要自投罗网？”

“我来找你借一样东西……狐妖敲的那几面鼓！”

“那不是平康坊妓院里的东西吗，我怎么会有？”陈亦铎看着他，一双黑眸蓝光闪烁，像要把他割裂。

“我知道你有——”那天师父带走他们，是楼观宗门的修士来善后，他们不可能不收走那些鼓。

“就算我有，凭什么要给你？”

洛青微微侧头：“孟染，你去外面等我！”

“慧虚……”薛孟染犹豫了一下，最终说：“有事叫我！”

他出去后，洛青慢吞吞地往前挪了两步，嗫嚅道：“陈亦铎……我求你了……”

陈亦铎搁下茶杯，目光如刀，慢慢割过他的脸颊：“哼——你真蠢，乞求有用吗？”

洛青皱起眉头，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下，他一弯膝盖，跪下了：“我求你了……给我吧……”

陈亦铎腾的站起来，似乎想上来打他。

洛青泣不成声：“……徐宁……徐宁弟弟……求求你，给我吧……”

对方咬牙切齿道：“我不叫徐宁——为了几面破鼓，你什么都肯说，什么都肯做？”

“只要你给我，我什么都肯做……你喜欢我叫你徐宁，我就叫你一千遍、一万遍……徐宁……”

“住口——”哗啦一声，茶杯掼到地上摔碎了，陈亦铎大步走来，蹲在他面前，像在清明台上一样，大力捏住他的下巴，跟他四目相对……

“什么都肯做，嗯？”

洛青泪眼朦胧，看不清他的脸，但那种狠厉之气还是让他觳觫了一下。

“好！那你让我在你身上烙一道印——”

“烙印……干什么？”洛青推开他的手，往后撤了撤……

“怎么，害怕？”陈亦铎挤出一丝冷笑：“不干什么，让你不能逃跑，乖乖听话而已。”

“你要抓我？”

“哼——我现在不抓你，但也不能让你躲远。”

洛青抹了一把脸，木然的点点头。

白皙的双手解开他的衣襟，亮出胸膛，陈亦铎的视线落在那块焦灼的疤痕上，目光更加深沉：“很疼，忍着点儿！”

他以手结印，扣上洛青的胸口，端端正正烙在那道疤痕旁边。

“唔……”的确很疼，皮肉被烤焦，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洛青咬住嘴唇，硬扛着——他不想惊动薛孟染——

很久以后，陈亦铎放开手，他一头栽倒在地，咬着牙打了几个滚儿，疼痛缓和些了，他艰难的爬起来，身上像被水洗了一样。

陈亦铎站在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像要看进他肉里似的。

等洛青落了汗，不再颤抖，他才开口道：“来人——”

一个修士进来，他附耳说了几句，便愤然转身，背对着洛青不说话了。

洛青松了一口气，跟着修士出门，院门外，薛孟染迎过来，惊诧道：“慧虚，你嘴怎么了？”

“我自己咬的……”

他们把鼓拿回昆仑山行宫，找了一间空旷的屋子，屏退众人。

洛青嘱咐薛孟染：“你尽管用灵力敲鼓，不要管我如何，我死不了，也不会受伤——如果看见我不对劲了，就赶紧躲出去，越远越好。”

“慧虚，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要把我心里那个怪物招出来，问问他……”

薛孟染表情一滞，有些明白了：“在骊山杀人的那个……就是他？慧虚，他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很强大，那天杀了狐妖的也是他！”

“他很危险……”

洛青冷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人都是咬咬牙，薛孟染敲响了第一下——洛青眉头皱起，示意他继续。

“咚咚咚——”接连三响，还是没有反应……薛孟染不再犹豫，鼓声敲得震天响，洛青嘴唇抿紧，脸色越来越苍白，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敲破了三面鼓，薛孟染才停下，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慧虚？”

洛青以手扶额，抽泣起来：“我真是废物……”

薛孟染坐在他旁边，也哭了。良久之后，“慧虚，咱们回去吧，师父已经下葬了，咱们去他坟前磕个头……”

“不——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洛青抹了一把泪，“我想起来了，在地牢……用钢针刺穿脏腑……”

“啪——”的一声，薛孟染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哭喊道：“你够了，师父已经死了，他死了，不会回来了——”

洛青咯咯笑起来，喃喃道：“回去吧，回去吧……”

御剑飞了一天一夜，薛孟染把他放在门口，二话没说就走了。

希望过后的失望，任谁也无法接受。

洛青没有进屋，扭头向山下走去——析城很小，繁华地带只有一条短短的街，汉人和西域人一样多，因为地域偏远，成了逃犯的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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