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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仍在运转,周遭仍能听见无关人员的谈论戏外的故事, 可容安的眼神黏在姑媱的脸上, 看着她的白发, 看她苍白的皮肤, 看她嘴角的弧度,看她浑身沁着冷风一样的道袍。
这是爱么?
容安其实不太确定。
她乐意以某种幻想的感情去揣测芙蓉女对姑媱的感情, 肤浅又直白, 简单又好懂,但是此刻她却忽然有了不同的体悟:也许那真的无关爱情, 只不过恰好可以用爱情的感觉来解读这种感情而已。
一朵生在血泊中的艳花, 仰慕一座孤山上的白雪,有时候不需要是爱情的关系,她执着到偏执,可能仅仅是因为她“想”。
芙蓉女生在血水之中, 她好奇白色,渴望白色,于是她抬起一双腿走向姑媱,将自己送到她的面前, 风情万种, 美不胜收:“道长, 我恋慕你呀,早已等你许久……”
她伸出手指, 去触碰姑媱的手腕和脸颊,白发的坤道站在原地垂着眼任由芙蓉花娇滴滴的偎在自己身上, 秾艳馥郁的甜香缠绕身侧,芙蓉女抬头凑了上去,姑媱微微侧头,那双眼对上了芙蓉女的眼睛。
冷冷清清的干净,带着如同神怜世人般冷漠的悲悯。
她解下自己身上外袍披在芙蓉女的身上,掩去她身上那些裸露在外的白嫩皮肤,又转身去搀扶自己的儿子。
温渚顺势站起身,眼神慌张不敢直视母亲,只得压低嗓子暗暗一声“娘”后就耷拉着脑袋站在一侧,算是打破了三人之间无奈的尴尬。
姑媱神情淡然,抬手拂去儿子身上的枯草落叶,垂眼道:“技不如人便是受制于人,你要下山我不拦你,落的如今的下场结果要你自己去处理,我也不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温渚自知自己犯错,不敢再多说什么。
“娘……”
一声低唤在他口中千回百转,委屈至极。
姑媱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芙蓉女。
“我先前的问题您还没回我一个答案。”她说,“姑娘想杀我儿子?”
芙蓉女心头微微一怯,瑟缩了一点退回去,眼神里却写满了孩子气的不甘心:“是——!我先前的确是想杀他,还不是因为我用了诸多方法你都不愿意过来见我一面……你为何不看我?你看我风情美艳,世人哪个不曾爱我?身上哪里不香,哪里不软,孤鸿山那么冷那么孤独,你难道要一个人守着一座山继续一辈子吗?”
姑媱却摇头。
这冷冰冰的坤道摆明了就是不愿意听她说话的样子,一双手藏在宽大袍袖之下,姿态端庄得令人恼厌。
芙蓉女心头生气,一口怒火如同心头突兀生出乱蓬蓬的杂草,肆意生长的根系搅得她心腔软肉躁动不安隐隐带痛,她白牙咬着红唇,声音已经是泫然欲泣的委屈:“你因为我是女子不理我,还是因为我伤了你的儿子才不理我?”
“都不是。”
冷清如雪的道长缓缓吐出字音,字字都如冰玉雕琢剔透干净:“因为你还什么也不懂,你不懂,我也不知要如何回应你。”
“我哪里什么也不懂。”芙蓉女气极一跺脚,恨恨道:“我晓得我喜欢你,我想陪你去孤鸿山——我为了逼你出来见我,连你儿子都可以杀,你怎么就说?”
“你为何喜欢我?”姑媱反问,站直了身躯回望过来,让芙蓉女退了半步,然后立刻就又挺着胸膛迎了上去,“你生得美,每一寸模样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我自然喜欢你。”
“是么。”
姑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芙蓉女卷起嘴角,又恢复了她娇滴滴的笑:“如何,道长你觉得我这个理由合适么?”她等着姑媱转过话头来斥责她欲望浮于皮肉白骨太过肤浅,咬着牙气呼呼的心想我就是这么肤浅这么简单的女人,孰料姑媱瞧着她,半晌却是也跟着轻轻一笑。
那笑里竟是藏了三分无奈的纵容,令芙蓉女顿时心头一喜。
“合适,这是个很正常的理由。”
姑媱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芙蓉女立刻满脸雀跃的抬脚迎了上去:“那我——”
“但我这里也有一个理由回应你,你要不要听。”
芙蓉女哪里会有拒绝的道理?她的反应已经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这种情况下她愿意多说哪怕只是一个字也是好的,于是立刻握着双手站在原地,乖乖巧巧的等着她说话。
如芙蓉女这般习惯让感情凌驾自我和理智之上的女人陷入感情的迷局大多是不知自我不识理性二字的,她心里此刻揣着的一姑媱,姑媱若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符合她的心意,那芙蓉女也不会去说是姑媱的错误,她回护儿子便是因为她儿子多余,她不愿意回望自己那定是因为自己不够漂亮……她这般性子总是过分执着的选择为情人申辩,为感情申辩,这般直接剖开自我毁灭一切的感情实在是过分灼烈如火,旁人看她的感情变化,每每都会觉得悚然。
倒是姑媱神情自若,眼神清亮干净。
“我拒绝你的理由也只有一个:你不是叶郎。”
芙蓉女张了张嘴,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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