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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在照片上反复抚摩。
可是,我坐直了身体,才发现,木桌上,已然潮湿。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疗伤,心口之上的伤。
他永远地离开了我。
说是乡间,其实现代化生活设备并不欠缺。环境宁静,推门是大片树木,后面是湖水。这个季节,没有多少来度假的游客。
这个地方,我问屈雪可了解,她说听说不错,值得推荐。我收拾好简单的衣服,带着足够花销的现金,就提着行李箱,在这个村落的服务台登记入住。
一年前,我来的那天戴着墨镜,穿一件灰白色风衣,在黄昏时刻抵达。我指定要101房间。服务小姐微笑着带我到101号房间,看着我一坐下就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敲打,她忍不住好奇,问,小姐,你是作家吗?
我转身,牵动了一下嘴角,默认。
她似乎很体谅我的需求,轻声说,那我一定注意小声,不会打扰你的。如果作品写完了,我还想拜读一下呢!
我点点头。这个年轻女孩小心翼翼带上房门。
屈雪的电话随后而至,风景还好吧,忘记以前的一切吧,从现在开始,全心投入写你的东西吧。
我对屈雪充满感激。我回答,是的,谢谢你。道别,说晚安。
晚上,我吃了一点空心粉,胃口仍然不好。在卫生间,我不断冲洗。一抬头,窗户玻璃上闪过一张女人的脸。
我使劲看着那扇窗,几乎有15分钟之长。是幻觉,我告诉自己。
我哭泣了好一段时日,没有安眠。现在,精神松弛下来,我觉得无比倦怠。
这个晚上,我睡着了,入睡特别深。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我主动走出门询问有没有什么可吃的,那年轻女孩迎接上来,说,我特意和负责餐饮的人说了,给你留了食物。我向她道谢。
回来时,她已经和我混得比较熟悉了。我知道她叫小可,小可有点神秘地问,周小姐,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语调,很像恐怖电影里的设置,我忍不住笑了。我说,没有,什么都没有看见。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小可有点失望,仍然低头致意,说,那不打扰了,退出我的房间。
我从不相信灵异之说。一切鬼怪,都是人心作怪吧。
这句话,是他告诉我的。
我躺在床上,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那只是一间小小的巷子,因为历史悠久,已经搬迁出去大部分居民。唯独他舍不得转移此项房产,确实,旧有旧的风味。巨大的城市里,已经没多少这样带有青牙屋檐的房子,保留着院落。角落一缸睡莲,开出深紫的花。竹榻上,我们两个人偎依着。有时候是午睡,因为他在中午乘车,穿过小半个城市而来。有时候,是彻夜温产,我们在砖墙木窗透进的阳光里醒来。
多数时候,是我一个人。我还是有些害怕,这百年的屋子,头顶看不见宽阔的天空,入夜,我常常梦见一个女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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