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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玩,去不去?”竖着耳朵的哲罗趴在窗台上,吹了下口哨,他的眼睛映着两枚大月亮,夺人魂魄。我迟疑了一下,抓住了他递过来的清凉的手。
如果你不喜欢一个地方,最好那个地方的名字很特殊,不然你会轻易地被寻常能见的事物勾起联想,败坏心情。
这个道理也适用于我。循规蹈矩的少女一般有个循规蹈矩的名字,我是何田美,父母的姓加一个美字。
在我短短的小半生里,基本上没出过省,除了那年暑假。我所在的中部地区平原辽阔,四季分明。我和母亲的对话里,很多年不提父亲了。
对我来说,那是一件奇妙的事。一个经商的男人,去了一趟北边,回来之后就悄无声息做了一些手脚,把房子和大部分钱留给了妻儿,然后自己一个人消失了。
有个叔叔跟我说:“你爸这人,挺多情的。”
“多情”这词看上去很美,实际上贬义。父亲又去了内蒙古,再也不肯回来。那儿海拔高,池子挨着天。山峦下面还有人烟,人们用最美的事物来命名聚居地。
母亲重新找了个男人,口头禅长年累月都是男人、母猪和上树。我装没听见。
偶然抬头看月亮时,母亲看我一眼,又看看头顶,心烦意乱哼一声。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脸,我的姓名,和头顶月亮,都有父亲的影子。父亲在柴河的月亮镇出轨了,大概那里有他真正想要的宁静。
我的母亲,想要一切好生活,想要没错,但她太心急火燎,逼着父亲痛苦改行,殃及到我。我和母亲相看两厌。在她组成的家庭后,她希望我最好赶紧嫁掉,了却一桩心事。我也想如她所愿,早脱藩篱。
年月久了,我更明白,当年父亲为什么不想回家了。如果不是要送我返乡,他大概直接就留下了。
高中念完,我就近在本地的民族大学当奶茶店员。再见到那男孩,还是惊呆了。虽然他有点长高变样,我忍不住大叫:“德勒德格日。”
他竖起尖尖的耳朵,嘴角带着狡黠的笑,辨认了一会,向我打招呼:“好久不见,我的小初恋。”
“老是待在一个地方多没劲啊,再美也挺没劲的。我就忽然发奋,考上大学了。”哲罗抱着我,把我放到比较高的台阶上。我什么都没问,他就自己解释了,有点心虚似的。
我们在江边的岸堤上吹了一会儿风,这男孩可真爱笑,笑起来令我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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