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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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在公社里转了个遍,也没找到李贵。地里也去了,和李贵关系好的地方也去了,都没找到人。

王月容在家里长吁短叹的,天天惦记着李苗,直到李苗捎来信说她找到活干了,给她嫂子的妹妹月萍带孩子,还管住管吃,那王月容才算放了心。

这刚踏实没多久,李贵又出事了。

你说他具体出了什么事吧,也没人能说清,就是每天不着家。中午不回家,晚上也不回家。

每次不回家,王月容就害怕,怕李贵出什么事。

这大儿子李强本来是王月容的依靠,也是王月容最看重的,想着以后都是要靠这个儿子的,可谁知道突然出了车祸,李强在最好的年纪成了残疾,这对王月容来说几乎可以说成是人生中最大的灾难。现下,这李强是靠不上了,王月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李贵身上。

自李苗走了之后,家里着实消停了不少,那王大龙依然执着的来了很多次,坚持了大半个月后,发现李苗真的不在了,这才放弃了。

王月容高兴啊,糟心的事情终于结束了,可李贵又开始作妖了。

他除了不进家之外,就算是回了家也是不说话,和谁也不说,尤其是和荷花不说话。那王月容看着就揪心,想着这俩人还能不能过下去,万一过不下去,离了婚,他们还怎么在荷花爸手底下过啊。

王月容又问一遍荷花:“你真的找完了?”

荷花气死了,“我真的找完了,就差把全村给翻个遍了。妈,我是找不着了,我也不着了,反正天也不晚,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那怎么行啊,这都两天没进家了,花儿,咱还得找。”王月容也站起来,要去找李贵。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是上了什么邪了,这一天天的不见个人影,好不容易回家,除了喝醉就是喝醉,妈,我也没什么法子,你自己的儿子你都管不了,我也是没办法了。”荷花说完就往屋里走。

王月容立刻拉她一把,好声好气的哄着:“花,咱在找找,找最后一次行不?”

荷花回头看一眼王月容,见她这婆婆一脸的褶子,都这么大年岁了,就没过过什么消停日子,大的不中用了,两个小的轮换着作,也觉得可怜,就对王月容说:“行吧,妈,我进去穿个褂子再去。”

王月容立刻道:“对,穿厚点,再晚就该冷了,那花儿,我也去穿件衣服,我和你一起去。”

“那我爸来了,发现咱俩都不再可咋办,那可不露馅了。你不是一直说要瞒着我爸吗?”

自李贵消失两天后,王月容就一直没对李自新说,就怕把他给气出什么好歹了,可现在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先找人才行。

王月容加了件衣裳就和荷花往外走,两人围着李家村又转了一大圈,还是没见到李贵的影子,这沿路问了好几个人,也都说没见。

这就稀罕了,这人跑哪儿去了。

两人看天色已经晚了,只能回家了。没走多远,身后就一阵子突突突的响,荷花连忙拉王月容一下,把她往路边拉一拉,“妈,拖拉机。”

王月容赶紧躲一下,就看见拖拉机开了过来。

这拖拉机突然放慢的速度,开拖拉机的人喊一声:“荷花,大晚上了咋不回家?”

荷花转头一看,正是她二哥,连忙叫一声二哥。

然后那拖拉机上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在叫姑姑。

荷花一个个应了,对她二哥说:“这是都放学了?”

“放学了,我一下子都给拉来了,正好路过。”荷花二哥道。

李家村没有小学,李家村和邻村合办了一所小学,小学在两村中间,靠邻村的位置。这孩子们每天都要跑到邻村上学,晚上放学再回来。荷花二哥有事出门,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学校,就把村上在那里上学的孩子们都拉了回来,省的他们跑了。

荷花摆摆手对她二哥说:“二哥,你快回家吧,孩子们该饿了。”

她二哥点点头,就发动起了拖拉机,可还没走远,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荷花问:“对了,李贵去学校干什么去了?”

荷花听到李贵的名字,连忙问:“二哥,你说啥,李贵在学校?”

“是啊,我接孩子们的时候就看见他了,就坐在学校对面的马路上,我说一起带他回来,他说还有事,让我先回来了。”

王月容听了,激动道:“真的?”

“真的。”拖拉机上一个最大的孩子说:“姑姑,我昨天也见姑父了,他昨天也在学校门口,今天早晨我去上学的时候,他还在。对了,他还给我们糖吃呢。”

那孩子还没说完,荷花撒腿就跑,那王月容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荷花,等等我,我也去。”

荷花和王月容这一路急赶慢赶的,走到小学门口时,学校已经锁了大门,整条路上也没个什么人了。

王月容看一眼,就问荷花:“哪有人啊,李贵不在这里啊,他,他又去哪儿了?”

荷花哪里知道,此刻只觉得头都要被气炸了,正要拉着王月容回家,就看见学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两间屋子中间,好像坐着一个人。

那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头也低着,不仔细看就只是黑乎乎一团,根本看不出就是个人来。

荷花往那团黑影中一指,问王月容道:“妈,你看那是不是个人?”

王月容更看不清了,只觉得黑乎乎一团,便道:“看不出来。”

“我过去看看。”荷花撞着胆子,往黑影处走。

这一过去不打紧,越走越近,越近吧,看的就越清楚,还真的就是李贵!

荷花看到是李贵,就喊道:“李贵,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我和咱妈找你都找疯了?”

那李贵听到有人叫他,稍稍抬头,身子也跟着一动,身边的酒瓶子就骨碌碌滚了出来。

荷花看见那些空酒瓶子,稍稍往前一靠,就闻到了刺鼻的酒味。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荷花叫起来。

王月容在一旁看着,心里酸的厉害。

荷花不知道李贵来这里做什么,走过去就想把他提起来,手上用力一拽,也没把李贵拽起来。

荷花无奈看一眼她妈,说:“妈,这可咋办,喝醉了。咱俩根本弄不走她啊。”

王月容点点头,“是弄不走。”

“那这样吧,妈,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叫我二哥开拖拉机来拉。”荷花说完,就站起来走,一点也不耽误。

王月容见荷花走远了,这才往前走了走,看着黑暗中的李贵,李贵已经喝醉了,应该是喝的又急又多,这一会儿也不太清醒,歪歪斜斜的就想睡死过去。

王月容往李贵面前一蹲,一双眼睛看着李贵。

她看了一会儿后,手伸出去,最后停在李贵的肩膀上,心疼的拍了拍。

王月容转头看一眼对面的小学,再看一眼李贵,荷花不知道不明白的事情,王月容刚走近的那一刻就懂了。

如果他们有孩子,现在的孩子也应该上小学了吧。

王月容蹲在李贵前面,看着李贵的身体摇来晃去的,王月容终于忍不住,无声的哭了。

关喜东到了张月英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敢进去。

以前关喜东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在那里喊,姐,我来了。

这次,关喜东不但没喊,连门也不好进了。

他推着自行车往里走,走进后,把车子停好,然后看向堂屋,问了句:“月萍在不在?”

张月萍听见关喜东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你咋来了?”

“我下工了,回家一看,你们都不在,等了一会儿也不回来,就想着你们抱着孩子,肯定是去谁家里了,就想着应该是来咱姐家了。”

张月萍看着关喜东,立刻说:“别站着了,快进来吧。”

关喜东动了动脚,往前挪了一步,见张月英压根就没出来,也就不好再往前走了。

张月萍看着关喜东那为难的样子,连忙转头看向屋里的张月英,可张月英压根就不抬头看她,只是低着头看劳动。

李苗也在一边着急,小声道:“嫂子,你看你,人家都来家了,就是低头了,你看你。”

张月英听见李苗说她,抱着劳动转了下身,背对着堂屋门。

金多和米多都在屋里看着,金多活动,见这个情况,立刻站了出来,跑到院子里拉关喜东:“小姨夫,你好久不来我家了,进屋啊。”

关喜东被金多这么一拉,脸蹭的就红了,眼睛看向在门口站着的张月萍,张月萍就看里面不动如山的张月英,气的眼圈都红了。

如果不是之前关喜东错问那一句,张月萍知道她姐心里难受,若是平白就给自己男人这种气受,张月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才什么都不管,拉着关喜东就回自己家了。

可此刻,张月萍知道,如果这时候走了,那两家这一辈子可能就不再搭腔了,所以,张月萍强忍着,声音都哽咽了,对着里面叫了声姐。

那声音略带着哭腔,又像是一种乞求,喊的人心都碎了。

张月英还没搭话,米多就从屋里出来了。

她本来就在金多屋里学习,这出来就是院子,正好看见金多在拉关喜东。

自从那天五一和劳动的满月宴后,这是关喜东第一次见到米多,第一次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见到自己姐姐的亲女儿。

关喜东脚步停下来,看向米多。

李米多看着关喜东,只是笑了笑,说:“小姨夫,你来接我小姨啊。”

关喜东听到叫他小姨夫,和以往一样的叫法,没有任何改变,看他的眼神也是一样,关喜东立刻就释然了。

他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见到米多的时候,他会怎么叫他,是叫他舅舅,还是什么都不叫。

关喜东想了这两个可能,可就没有想着,那米多还会像往常一样,叫他一声小姨夫。

甚至,关喜东都觉得米多不会出来见他的。

可此刻,米多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口,看着关喜东笑着,像往常一样。

那一声小姨夫也喊的自然纯粹,也像往常一样。

米多的声音清脆,那一声小姨夫,似乎又加重了一点声调,堂屋里的张月英也听的一清二楚。

她怀里还抱着劳动,听到米多的那个称呼后,手略略抖了一下,整个人也跟着颤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

关喜东朝米多笑了笑,说:“是,是来找你小姨的。”

话音刚落,里面的张月英终于说话了,“月萍,快让东子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说。”

张月萍听见她姐终于发话了,连忙对着关喜东做手势让他进来。

那外面的关喜东也早就听见了张月英的话,笑道:“姐,我马上进来。”

关喜东这往屋里走,又转头看向米多,就见米多已经转身回了屋,没看到她的表情。

关喜东走进去,就见张月英站起来,走到关喜东面前,把劳动送到他怀里,埋怨道:“你家这老二是真的吃胖了,我都抱不动了,坠手。”

关喜东听到张月英恢复了以前和他说话的方式,立刻把劳动接过来,笑着对张月英说:“姐,都是月萍的功劳,把孩子养的胖胖的,还有李苗,你不知道她照顾孩子有多尽心,我看着,比我和月萍都照顾的好。”

张月英听了,连忙看一眼李苗说:“还真没看出来。”

李苗笑一下,又去逗五一。

张月英起身去倒水,说:“月萍,家里还有麦乳精,给你倒一杯吧,你也补补营养。”

张月萍知道那麦乳精是麦多买给她爸李强的,自己家里的孩子都不舍得喝,她就更不能喝了,说:“不用了姐,我怀孕的时候你不是给我拿过麦乳精吗,那时候爱喝,可好像是喝伤了,现在味都闻不得。”

“那要不给两个孩子冲点?”张月英说。

“别别,千万不成。”张月萍还没说话,那李苗就先站出来反对了。

李苗指指五一和劳动,解释道:“姐,这俩孩子是人精,你让他们喝一次麦乳精,我敢保证,他们以后就不吃母乳了。”

张月萍听了,连忙说:“对对,姐,之前吧,我喝挂面,就想着这香油汤多好啊,又香又有味,就那筷子蘸着给他俩嘴里抹,也就砸吧砸吧几下嘴,我的娘啊,连着一天不喝我的奶,一放就嗷,就给我死的往外推。”

“就是就是。”李苗在一旁补充,“真的不能再让他们乱吃了。这啥都没有娘的奶水好。”

张月英听着,觉得好笑,转头看一眼李苗,又突然觉得她着实可怜,都这么大年龄了,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每天都是带人家的孩子,还那么细心。

看着李苗,张月英心里一软,就说:“苗,要不我给你倒一杯吧,你也尝尝,这些天也是辛苦你了。”

李苗抬眼看向张月英,不敢相信的问:“真的?”

张月英就笑了,已经拿出了麦乳精,又拿一个长长的玻璃杯,把麦乳精倒进杯子里,准备冲水。

“这还有假,我这都快冲好了。”张月英冲好了,又拿一只筷子搅拌起来。

那李苗接过张月英递来的麦乳精,喝上一口,眼睛都直了,直直叫:“娘啊,这是什么东西,也太好喝了吧。”

张月萍这一趟来了,就没有回去,一直到下午李强回来,好久不见关喜东,两人下了几盘棋,张月英留他们吃过晚饭再走,这晚饭吃完,关喜东才带着张月萍和李苗,外加一对双胞胎才回家。

李麦多下了班回到家,张月萍他们已经走了,张月英给她留了饭,李麦多看见是炖的鸡肉,里面还放了她最喜欢的土豆,本来已经吃过晚饭了,还是没抵住诱惑,又去盛了大半碗,端着碗就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一坐,开始吃起来。

张月英在堂屋里收拾热闹了一下午的家,李金多也不看书了,坐在马扎上给李强捏腿。米多则站在门口看她姐吃饭。

米多看的津津有味,感觉李麦多吃个东西都能吃的那么香,便说:“姐,好吃吗?”

“好吃啊。”麦多说,“你没吃?”

“我吃了。”李米多笑着看她,“我是想知道坐在台阶上吃,是不是味道更好一些。”

李麦多立刻抬眼扫了米多一下,哼唧唧道:“那必须。”

张月英收拾着堂屋,然后伸出头看一眼麦多,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这堂屋有地方,院子里有桌子,厨房也有桌子,你说你非坐台阶上吃干什么?不冰屁股啊。”

“不冰!”麦多喊一句,“而且这么吃,更香!”

米多听了,连忙往厨房走,也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挨着麦多坐下,然后指一块鸡肉说:“姐,给我吃一块,看看是不是。”

麦多捡了一块最好的肉塞米多嘴里,米多嚼一口,立刻瞪大了眼睛。

张月英早就停下了手里的活,站在堂屋门口看这两闺女怎么给她作妖呢。

果然不出所料,那米多咬了一口,立刻瞪大眼睛,又竖起大拇指说:“还真的是更香!”

然后她和麦多互相看一眼对方,都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张月英倚在门框看那两闺女就那么笑着,想着就这么一直过下去该多好。

米多和麦多正笑着,就听见大门响了,继而是孔鸿志的声音,“麦多下班了吗?”

李麦多立刻站起来,嘴巴里的土豆赶紧吞下去,说:“下班了,我在家呢,孔老师。”

“哦。好。”孔鸿志站在门口看一眼张月英说:“麦多妈,我找麦多有点事。”

张月英立刻对麦多说:“麦多,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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