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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 25
她就说了三个字，他身心却仅仅只为这三个字都跟着软下来了, 软得不知所措, 软得心慌意乱, 又软得满心是欢喜。
他还没靠近她, 她抓起沙发边上的拐棍抵在他胸口。他浑身湿漉漉的, 白衬衫都湿透了，胸膛、手臂处的肌理在他不安分的呼吸中贲张着。她辨出其中还有酒精的味道，她不高兴了，于是皱着眉用手中的拐棍戳了下他的胸口——恶魔会疼吗？之前给他一刀, 他就没疼过。
他低头抓住胸前的拐棍，笑着跟她道歉, 说：“我来迟了。”
她收了拐棍，他立即往她身边凑，半跪在她腿边，微微仰着脸看她。
“你喝酒了？”
他看着她，摇头。
“那你去做交易了？别人喝酒了？”
他想了想, 也不算, 于是他还摇头。
赵今夏缩短了拐棍, 拿着拐棍敲了下他肩膀, “光摇头，你嘴巴留着干什么用的？”
他盘腿坐了下来，说：“朋友聚会，我没喝酒。”阿May算得上是朋友吧？他有些模糊了，应该算吧。
赵今夏低眸看他, 半会儿后，她才懒懒地“哦”了一声，拿着拐棍轻轻戳了下他的胸口，说：“你回去洗澡换件衣服吧。”
他立即回去洗澡换衣服，动作很快，却耐不住挑选衣服的烦恼，挑了半天就过去快十五分钟了。他还是用跑来到她身边的，他盘着腿坐在她腿边上，看着她。
她摘下耳机，看了他一眼，说：“今天你都做了什么？”
“白天找了一个客户，晚上朋友请我去聚会，然后来你这儿。”
赵今夏捋动着耳边的短发，不经意间露出白皙的耳垂，江湛看见她耳垂上的一颗痣，就爬到沙发上坐着，凑近了看她的耳垂。
赵今夏见他像是寻着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看着自己，两指戳了下他脑门，“干什么？”
他撩过她耳边的短发，盯着她的耳垂看，说：“你这儿有痣。”
赵今夏眯起眼睛，也看向他的耳垂，伸手捏了下。他浑身一抖，继而僵住，怔怔地看着她。
她将头发挽到耳后，完完全全露给他看。
江湛浑身都是僵着的，被她刚刚那么一捏耳垂，半边脑袋都是酥酥麻麻的。他缓缓抬起手，轻轻触了下她耳垂，小声问：“你麻吗？”
“什么？”她看他。
江湛轻轻捏住她耳垂，看着她，紧张地问：“你麻吗？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说着又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为什么你刚刚捏我的时候，我整个耳朵都好像被煮熟了，半个脑袋都酥酥麻麻的。”
闻言，赵今夏挑了下右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江湛被她看着心里就跟火烧了一样，收了手，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腿上。他侧过脸去看电视，正在播放的是美国电影，黑漆漆的一片，音乐阴深深的——借着这黑漆漆的一片屏幕反光，他看见赵今夏用手按住唇角，可怎么按也按不住她的笑。
江湛突然转过脸，逮住她笑的样子。
赵今夏见他看过来了，也不遮掩了，干脆就笑给他看。
“你笑话我。”
“没有。
“你明明就是笑话我。”江湛拧着眉，明明就是生气的样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赵今夏就觉得有意思。原来古人半懂半不懂的样子是比较可爱的。
赵今夏捏住他两只耳朵，问他：“麻吗？”
江湛的耳朵在她手心里是冰冷的，可在他那儿的感官里是火烫烫的，熄不灭。他看着赵今夏的脸，说不出话来。
她说：“你一定很少跟女人接触，是不是？哎，你在古代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连女人都没怎么接触过？大户人家？……”她想了想，“封闭的富贵子弟？——不对，你是死在战场上的，那不会是文生？被迫上的战场——”
江湛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胡言乱语：“赵今夏。”
赵今夏“嗯？”了一声。
“我生病了。”江湛握紧她的手腕，用力捏住，迫使她手指失去力度，松开他的耳朵。他看着她纤细的手指，说：“我生病了，我要回去了。”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起身要走。
赵今夏刚刚还是开心的心情，现在慢慢地冷却下去。她用力拉住他的手腕，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让他不要走。一种强烈地挫败感让她很生气，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生气了。
她抬起头看他，拉了拉他的手，他这才忍不住回头看她。
“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他随叫随到的，你不用回去。”她只能用这样蹩脚的理由叫他继续待在这里。
他看着她。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见他不说话，心一空，干脆松开了手。
“既然你要回去，那就走吧。”
江湛低下了头。
赵今夏重新戴上耳机，目无焦距地去看电视，看动物世界。
江湛看了她一眼，捂住自己的胸口，转身消失了。她看着电视，抠坏了手里的遥控软质按键，接着，在寂静的一室昏暗中，她砸了手里的遥控。
她戴上假肢，去浴室消毒洗澡，然后睡觉。
没错，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该打乱她所有的规矩。规矩在她计划中，那么她会很安全，心情也会平稳，不会忍不住发脾气。爸爸教她的，她都记得，不该因为那么一点点心情缝隙就松懈了。
不该的。
不该的啊……
一个月还没结束，还剩下有一周时间。赵今夏提前结束了假期，收拾好了一切，打电话告诉周赤禾自己出关了，可以让阿姨过来清理卫生，以及她想换个沙发，周赤禾拿吃饭条件交换，她也答应了。
赵今夏和往常的习惯一样，九点左右下楼。和她有一样习惯的古裕成也在这个时间段在楼下停着车等着她，虽然知道她可能不会下来，可习惯了这么多年了，臭毛病改不掉，只是没想到今天还没到时间，她下来了。
古裕成从车子里出来，跑到她面前，一脸激动，“你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想闷死在家里。”
赵今夏淡淡一笑，“好久不见。”
古裕成摸了摸头，拿过她手里的挎包，“走吧，我开车送你。”
“好。”
到了事务所，同事们对赵今夏的出现都格外激动，尤其是韩茹，韩茹就差哭了，她跟着赵今夏进了办公室，说：“赵律，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要死了。”
赵今夏脱了外套挂在落地衣架上，拄拐拿过桌上的杯子递给韩茹，“瞎说。”
韩茹说：“厉烈那个家伙真的就跟疯子一样，他非得找你。”
赵今夏解开腕表，“去给我冲杯拿铁吧，要浓一点。”
“好。”
厉烈这个人三分钟热度，越找不到他才会越坚持。赵今夏心想那就给他找到吧，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过去。
过了一会儿，韩茹端着咖啡进来，并拿了最近的来访名单，都是来找赵今夏的。赵今夏迅速看了一眼，看到了苏皓的名字，日期是昨天的。
她继续看，问韩茹：“最近娱乐圈有没有什么新闻？”
“娱乐圈？”韩茹想了想，“有，有一件事情闹得还挺严重的，OM娱乐公司旗下好几个艺人都出事了呢，都好几天了，热度还没下去呢——哦，对了，名单上好像就有一个是OM公司的艺人，叫苏皓，他找你找得很急。”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赵今夏主动联系了苏皓，让他现在过来。苏皓支支吾吾了半天，说现在无法出门。新闻事件牵连了其他几个当红偶像小生，苏皓作为新人，非但没事，反而还能摆脱嫌疑，那些偶像小生的粉丝们可就不同意了，非要苏皓出来作证，为他们的偶像证明清白。
赵今夏转动着手里的解压陀螺，静默了片刻，说：“那么，我亲自上门的话，费用——”
苏皓已经听说了赵今夏的大名，对她已经百分百心热了。他说：“如果能先欠着，我有钱立马就给你，绝对不会少的。”
赵今夏往椅子上一靠，在脑子里飞速计算苏皓当前的情况以及成名爆红的可能性。她忽然一顿，问苏皓：“你跟江湛的交易是什么？”
苏皓默了默，“交易跟这事儿有关系吗？”
“有，我需要确定你是否有支付我酬劳的能力。”
苏皓想到老板的警告，他不敢细说，只能告诉她：“老板确保我会成名。”
赵今夏还想问下去，但这个回答已经是苏皓最后的回答了，她明白他们的交易绝对保密，多说一个字可能会出事。
“好，我知道了，地址发我。”
她挂了电话，捏住手里的三角陀螺。
确保？
她冷笑，能有多确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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