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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 64
（二）另一个故事，却还是你
变了模样, 变了声音, 这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江湛偶尔也会为这种事情而苦恼着。
“李, 书, 宥。”江湛躺在天台上, 念着她的名字，念着念着满心都是难过。他坐起身，望着在下面做拉伸的人，扇了自己一巴掌, 小声说：“想什么呢，她还是她, 她还是她……”可是，他哭了，哭着消失了。
盘着腿坐在瑜伽垫上的女人抬头看向天台，皱眉沉思着。
江湛进了莫羡的酒馆，抱住洛舟就哭。洛舟吓了一跳, 惊叫声引来莫羡, 莫羡抬脚就踹开江湛, 护着洛舟, 指着江湛，“你又发什么疯呢？”
江湛嚎啕大哭。
莫羡愣了愣，“喂……”
“赵今夏……赵今夏没了……”他哭着，拍着胸口，“她没了。”
“……不是找到了吗？李书宥？”
江湛哭着, 抬头看到莫羡身后的洛舟，或者说，曾经是江意安。他擦掉眼泪，拉着莫羡上楼上雅间，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问：“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什么？”
江湛指了指楼下，“安安，洛舟……无论是哪一个，都和江意安不一样，脸、声音都不一样，连和你的记忆都没有……你怎么做到的？我光是想想就难受死了。”
莫羡端着酒杯，顿了顿，笑了起来，“这个啊……你知道有一种感应吗？”
“什么？”
“你是恶魔，你应该能感应到的，像赵今夏这样的人，无论来多少次，即便变了模样，变了声音，换了个新身份，去经历不一样的人生，她和赵今夏多多少少仍然有点相似之处，何况，赵今夏的记忆一直保留着，不是吗？不过嘛，对着一张不是赵今夏的脸，的确难受。”
江湛一杯一杯地喝着，毫不犹豫地对着一个天使吐露心声：“我好怕……赵今夏，赵今夏……我总是觉得她不是她……就算灵魂在那儿，可是……”说着，他又哭了起来。
莫羡按了按额头，这种问题，他自己都苦恼许久，但最后还是接受了。无论是不是江意安原来的模样，在他心里，感觉是不可更改的，可是江湛嘛，漫长一生都只喜欢一个人，情窦开的又晚……唉，这恶魔的一生都算是完了。
门突然被拉开，李书宥出现在门口。莫羡对上她的眼神，不禁一笑，什么嘛，完全就是赵今夏嘛，哪里不对劲了。他起身，绕开李书宥走出去。
江湛回头，满脸都是泪，看到了李书宥，眉头一皱，想伸手去摸摸她，可半路又收回手了。
李书宥脱下外套，扔了手里的包，坐在他身边，倒了几杯酒全给他灌下去。他喝多了，往她身上一倒，又哭了。
她推了下他脑袋，问：“我是谁？”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赵今夏……嘿嘿——不对，你是李……”名字没说完整，他抱住她痛哭，喊着赵今夏的名字。
李书宥仰起脸，看着天花板，用力揉着眼睛。
“很喜欢赵今夏吗？喜欢到只能是赵今夏那张脸吗？”她柔声问他。
江湛哭着点头，“喜欢，喜欢，我很喜欢今夏，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今夏。”
她揉着眼睛，揉红了眼角，笑出声，低头用力擦着他脸上的水迹，“不许哭了。”
江湛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我想她，好想好想她。”
“嗯，我也是。”她低头，轻轻吻着他的额头，轻轻擦掉他眼角溢出的泪水。
隔天。
江湛醒来，头疼得厉害，从酒馆回到家，没看到李书宥，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傻子不对劲，一直冲他叫。他轻轻踢了下它的腿，“别叫了。”
它越叫越凶。
江湛揉了揉太阳穴，进了房间，才闻到一丝异常——房间空了，属于李书宥的味道开始淡去了。他想起昨晚喝酒时发生的事情。
他烦躁地踹了下墙面，叫了一声，用力拉开门，穿过一扇扇门去找李书宥。
“李书宥！”
“李书宥！你还不快点出来！”
他推开教室门，大声叫着，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李书宥转着笔的动作猛地一停，她站起身，对老师道歉，拉着江湛离开。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才干什么呢！你干嘛把东西都拿走了！”
李书宥撩了下散下来的头发，按在后脑勺用力挠了挠。她皱着眉，踢了下他的腿，说：“我这张脸，不是赵今夏的脸，你看得下去吗？”
江湛抿住嘴唇，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说不了谎。
李书宥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想你难过，也不想看你哭，所以——”她笑了起来，抱住江湛，“江湛啊，我们再签约吧，啊，这次，我拿灵魂跟你做交易，我，李书宥，保持赵今夏的脸、声音，哪怕是没有腿，也没关系。江湛啊，我们就签订这样的协议吧？”
江湛用力推开她，“不行，不行！”
她看着他，用力呼吸着，绷紧了脸，好一会儿后，她说：“那怎么办？江湛，怎么办？我死了，赵今夏死了，现在的我，没有赵今夏的脸，没有赵今夏的声音，只有记忆，只有那些记忆！”
江湛伸出手——
她后退一步，捂住眼睛，“我死了，四万多天，我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了四万多天，我每天，每一天都在想你，我每一天都在渴望能再一次见你。”
“李书宥——”
“我到底是谁？！”她放下手，红着眼睛看着他，“我到底是谁？我是谁？——别过来，别靠近我，别想着抱我，我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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