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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章：朝廷之辱

天光亮起来的时候, 柳绯烟比沈鹤白先醒了过来。

她动了动，一只手拦在腰上。

“怎么不再睡会儿？”沈鹤白含含糊糊开口, 往日里从不偷闲的人捞了心心念念的甜头，也难得倦怠起来。

“你说……”柳绯烟也没有完全睡醒，顺嘴把话说出口却停下了，往沈鹤白怀里钻了钻。

“什么？”沈鹤白觉得奇怪，追问了下去。

钻进他怀里的人往下缩了缩，彻底把头埋了起来, 不说话了。

媳妇起床第一句想要问什么，沈鹤白有些摸不清头脑，一一试探起来：

“我们去吃些朝食？先前和你说过的铺子应该都开了。”

柳绯烟点点头, 但继续抓着他的衣服埋着脑袋没有动。

“要不咱们去逛逛胭脂水粉铺子？咱们成亲都要一年了，一天天都在奔波, 倒也没给你置办过这些，也不见你用过。”

柳绯烟听他盘算, 抿着唇笑：“府里有下人采办这些，我在虞京每日都用香粉和花露胭脂, 口脂也有用的，你没见过我的粉盒么？”

粉盒……

沈鹤白沉吟了片刻, 犹豫着问：“莫非，是一个檀木小盒里边装着粉白的细粉，还有个红木小盒，里边装了花膏？”

“我以为是你买了茶点和蜜桃花，偷偷吃过一口, 不怎么好吃。”他有些忐忑。

“我说怎么少了一口呢。”柳绯烟失笑，伸手轻轻掐了一把沈鹤白的腰侧：“让你偷吃，幸好不是掺了铅的檀粉，只是些珍珠粉，否则……”

沈鹤白也忍不住笑了，转移开话题：“所以你刚刚到底想什么？”

柳绯烟没想到他磨蹭了半天竟然还没忘了这茬，估摸着是逃不开了，只好轻声道：“想问你，你说我们这样，我要不要去要碗避子汤。”

“要。”

搭在沈鹤白腰侧的手指紧了紧，虽然问题是自己问的，然而沈鹤白毫不犹豫的一句要倒是让柳绯烟不知所措起来。

他甚至没有半点思考，莫不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了心思。

感觉到腰侧传来的温度，沈鹤白的手向下挪了一些，同样环着柳绯烟的腰：“不要误会，我很想和你要一个孩子，做梦都想。”

“那为什么？”既然想要，为什么说到避子汤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应允了。

手指在柳绯烟腰上逡巡，划过尚在隐隐酸痛的腰际，沈鹤白轻轻用掌心贴着她，温度化开了那一丝酸痛。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十七岁还太小了，你胆子又那么小，我不想我的阿烟那么早就做妈妈。”他另一只手揉了揉柳绯烟的头发：“宠我就够了，不用去宠别人。”

柳绯烟一怔，弯起眉眼，放松身体贴着他掌心，在沈鹤白胸口，隔着衣服落下唇：“哪有人和自己未来的孩子争宠的，胡闹。”

“也不光如此。”沈鹤白话语里有些不安的忧虑：“大盛的日子不太平，我不希望你有什么意外，带着孩子在外奔波太危险了。”

“我觉得……”柳绯烟若有所思地从他怀里探出脑袋，认真地看着沈鹤白的眼睛：“你脑子里该不会没给自己将来的孩子留那么一定点地方吧？”

怀里探出一颗睡眼惺忪的脑袋，颈侧还有自己昨晚留下的红痕，眼角是一夜春风后尚没有褪去的丝丝媚意。

当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后，人便自然地更为亲昵，柳绯烟丝毫不觉得扭捏地戳了戳沈鹤白的胸膛：“你这样，以后我怎么放心你带咱们的孩子。”

“我不管，别说脑子里，我心里也没给他留地盘，让他媳妇疼他去，我媳妇只能疼我。”沈鹤白无所谓地笑。

“可避子汤不能多喝，对身体不好，其实我也是不想那么早有孩子的，天下还不太平，我怕他生来受苦。”柳绯烟和沈鹤白想的不一样，但归根结底她也不想太早有孩子。

只是，少年初尝了甜头，怕是……

她盯着沈鹤白，直到他被看得身上又起了热意，慌忙伸手遮住柳绯烟的眼睛：“没事的，不喝就是了。”

“可你……”

“说实话。”沈鹤白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现在就恨不得再抱你一会，但既然不好，那便不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就好了。”

柳绯烟红着脸，挪着脑袋凑上去，亲了亲沈鹤白嘴角：“谢谢你。”

沈鹤白突然不动了，也不说话。

愣了片刻，他把柳绯烟拉了起来，从床边找出干净衣物。

“你别动，不要碰我，远一点，乖，不然我把持不住该怪谁。”

柳绯烟诧异地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烧得滚烫，退到了床角。

沈鹤白将衣服摊开，一件件拎起来，起了玩心，一点点研究该如何装扮柳绯烟：“来，今日我伺候小祖宗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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