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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八章：背出家门

离开雍州, 柳绯烟丝毫没有做停留，开始在边线马不停蹄地游走。

十月初五, 柳绯烟越过雍州的地界，到了凉州，面见了驻守凉州的忠勇侯宋巡。

宋巡其人虽然对大盛一片忠心，但毕竟年纪大了，和韩翎一样依旧顾虑着自家的利益。

直到柳绯烟将柳寒夏的令牌交给了宋巡，宋巡看了许久, 最终同意调出三千兵力。

临走时，宋巡才道出真相：“老夫在塞外欠了你二哥一条命，曾向他许诺过, 若柳家有事，老夫鼎力相助, 如今便算两不相欠了。”

柳绯烟回望一眼：“告辞，我会替侯爷转告二哥, 你们两不相欠了。”

她强调着两不相欠，离开了凉州。

十月初十, 柳绯烟抵达长州，驻守长州的是威国公杜家, 威国公杜正巍其人一身浩然正气，只看了柳绯烟一眼，便许诺了一万兵力，并派出了自己的次子杜宏宇坐镇。

大盛动荡不安，杜雪琼早已跟着杜家离开了争斗的中心, 从虞京到了长州。

见到柳绯烟，杜雪琼虽然开心但也来不及和她说太多，犹豫再三，她只是指着院子里的梨树，拉着她的手道：“等你春天的时候，再来找我，那时候，这院子可漂亮了，或许，沈大哥和柳大哥也可以来。”

柳绯烟有些茫然，不知道和自己兄长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又是哪位兄长。

离开的时候，杜正巍送了柳绯烟一匹快马，站在门口沉声道：“夫人一腔忠肝赤胆，老夫只恨有一方水土需要镇守，不能倾力相助，祝夫人马到功成，来年开春，等夫人与小女叙旧时，也好带上老夫那位小友。”

待她跨上马时，铁骨铮铮的杜正巍第一次露出了纠结的面色，有些吞吐地道：“若夫人还能回来，也把你二哥叫来，叫那混账小子自己滚来提亲。”

柳绯烟终于知道了杜雪琼要见的是哪个哥哥，愕然地看着杜家父女二人，觉得她家二哥这一年过得着实有些精彩。

先是让忠勇侯欠了他一条命，又是叫威国公逼着他来提亲，不知道他到底还做了些什么。

来不及多问，柳绯烟转头踏上了去幽州的路。

十月十七，柳绯烟一路奔波，到了幽州，祝云宸离开后，韩家和定北侯段家共同镇守幽州。

幽州毕竟过去是祝云宸的属地，还残留着不少祝云宸的旧部，柳绯烟并不敢大张旗鼓进城，换谍文悄悄入城后找到了定北侯。

定北侯并不如在长州遇见段家时那样爽快。

定北侯一家虽有相助之意，但最终还是给了一千府兵。

虽然不相信柳绯烟能旗开得胜，但定北侯到底还是打了三重算盘。

一则，他到底是大盛几世将门之子，总不能看着祝云宸将大盛基业一点点挥霍。

二则，万一柳绯烟真的从九死一生中险象环生，当真事成，自己也算是曾经出手相助，不至于落得尴尬下场。

三来，就算柳绯烟举事失败，也能损耗虞京城防，届时他若要反，也能更轻松一些。

于是柳绯烟最终从定北侯处得到了一千兵力，并从韩翎处要走了两位门生，充作谋士，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实际上是来自韩翎的这两位谋士。

十月廿一，柳绯烟经过了回到冀州前的最后一州，永州。

到此时，她已经在外奔波了两旬，整整二十天风餐露宿，除了等待定北侯答复时在幽州住了一日，其余时候她大多是住在驿站或者在初冬的寒风中随便找一件废屋露宿的。

永州是太妃薛清晏的母家，薛清晏的胞弟薛森如今是靖江王，幺弟薛林则官封镇国将军。

世人皆说靖江王一家古板、乖僻，是著名的老顽固，更重要的是，靖江王全家都是坚定的血统派。

即使是虞王过世、只有祝成可以继承大盛天下的时候，朝野上下都对祝成到底有没有资格接手一盘散沙的大盛有所怀疑，唯独靖江王不曾提出过半点异议。

柳绯烟原以为自己要在永州耗费更多口舌，或许还会无功而返，连去永州的借口都是“为故友薛清晏前来报个平安”，她不敢直说自己的意图，进了永州也小心翼翼。

不出所料，她刚走进靖江王府，薛森便毫不犹豫开口道：“柳夫人，如果不介意，我也可以叫你柳将军。”

柳绯烟摇了摇头，表示叫自己什么都可以，她都不介意，薛森便继续说了下去。

“将军，不必说什么保平安之类的话，我的妹妹现在好不好，我们自然知道，靖江王一脉维护天家正统血脉已经四世，我们绝不会做出谋反之事。”

柳绯烟对这样的话早已有所预料，见靖江王挑破了她造访的意图，还试图再争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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