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br>
几秒过后,她替他掖好了被子的边角,转身离去。
打开院里的柴门,漫天的风雪迎面扑来,身上的暖意片刻就消散了。她替自己戴上氅衣厚厚的连帽,以遮风雪,头也不回地走了。革鞜很深很深地陷进雪里,每走一步都显得艰难。前方的路看上去无比崎岖,翻过两座山后,会有一条官道。
无垠的天空悬在头顶,脚下的山河万里苍茫,她渺小如蝼蚁、如浮尘、如草木,却不能后退一步,只能朝幕良的方向勇敢前行。
-贰-
将近年关,繁华的京都越发热闹起来。一连多日的大雪并未打消众人的兴致,路旁的棚子里仍旧坐着满满当当的人,个个捧着手炉,闲得唠嗑。唾沫子横飞,被提及最多的,便是那位战死在坡子岭的年轻相爷。
当初谴责楼相暴戾恣睢,行事荒诞过于随性的文人们声声叹息,叹天妒英才,英雄也薄命,生前两次率兵大败叶岐,保卫过大好河山,最后落得埋骨他乡的下场……
等等,也不算他乡。
那楼相本就是宁夫人与临广苏家之子所生,说到底本就是临广人氏,葬在那处,也算魂归故里……
说到了宁夫人,唉,宁夫人也可惜了……
——嘘。
——嘘,小点声。
话题扯开了,便收不回来了,可有些话还是不能声张,被大街上巡逻的衙役听见了抓起来是要杀头的。
语毕,声音渐歇,顷然又聊起了别的。
老槐树上已经添了粉白的新袄。
庄愔雨携两个丫鬟刚从胭脂铺出来,在茶楼中歇歇脚。一楼大厅中的曲儿没听进多少,那些细腻婉转的调子回荡在一片喧嚷中,飘出了窗户,耳朵倒是装进去了不少闲言碎语。
庄愔雨靠着椅背,不由得出了神。最近楼府里压抑,好不容易今日出来散散心,她坐的是二楼临窗的位置,隔座的酒气飘来,又潮又闷,她便推开一线纸窗透气。
外边清冽的寒意丝丝吹进来,庄愔雨打了个哆嗦,被炭火熏得发昏的脑子登时清明不少。
视线倏然落到对街的一个人影身上。
那女子撑着一柄素花油纸伞,伞面被零星的细雪覆盖。再看伞下的那张脸,被氅衣连帽挡住了几分,欲遮未遮,遥遥望去,好似隔雾看花,只有那双冷清的眉目宛如剔透的冰霜,又美又冷。
如同天上仙,不似凡尘人。
静候在身边的丫鬟显然也看到了,暗暗感慨那女子真美,看那气度,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