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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扭了脚而已,除了行动不便点, 我怎么不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严女士请您先冷静些,梁总聘我照顾您, 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何况您现在家中只有您——”
“你别给我扯这些,他那天是帮了我, 但他没权利非让我待在医院!我不要领他这份情,医药费我自己会出, 你走开!”
“严女士您……”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出来吵吵嚷嚷,梁政蹙眉,推开半掩的病房门, 扫见一脸为难的看护, 以及病床上想起身却被看护拦住的严芳月。
反手将门掩上,他问:“怎么了?”
女看护听见梁政的声音,如蒙大赦般扭头:“梁总,严女士坚持要出院回家, 我拦不住……”
点了点头,梁政脸上瞧不出喜怒,极薄镜片后的丹凤眼, 漂亮却也凉薄。
他吩咐看护先出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床头柜,拉了张椅子过来, 放床边。
从带来的水果篮里拿出个苹果,他问:“阿姨吃苹果吗?”
严芳月冷笑了声,满脸不耐烦:“这位梁总,虽然很感谢您昨天送我来医院,但您没权利不让我出院吧!还有你给我请什么看护?我还没老到照顾不了自己,麻烦你——”
“阿姨,严素出去旅游了吧?”他不急不慢出声,慢条斯理削着苹果皮,“家里没个人,您要是又摔了碰了,要怎么求救?昨天大街上那么多人,您看谁向你伸手了?”
“昨天医生说的话,您自己也听见了,虽然没有骨裂,却拉伤了韧带,恢复起来会比较缓慢,最好是卧床一段时间,好好配合治疗,三到四周大概就能恢复。”
水果刀划过果皮与果肉间,清香溢了出来,梁政漫不经心扫了眼严芳月被抬高的右腿,唇角稍稍勾起,却没什么笑意。
“您说的没错,我没权利不让您出院。”他将削好皮的苹果切做两半,一半放小盘里,一半握手里去核,“但您一个人在家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您心里有数。”
“不听人劝,顽固不化,除了满足您那点可怜的虚荣心,不会给您带来其余任何好处,甚至还会给周围人带来无尽的麻烦。而首当其冲会被殃及,是您女儿。”
被个晚辈毫不留情的这样指摘,严芳月顿时气得脸都白了,立即反驳:“就算我顽固不化,冥顽不灵,也跟您梁总没关系!我昨天可没求你救我,我也不需要你假好心!”
怪就怪她昨天一时老眼昏花,竟然没第一时间认出这男人是谁,等到了医院,听那医生喊一声“梁总”,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
昨天她就想走,但刚上完药那会儿,脚踝实在疼得不行,不得已才在这间高级病房待了一晚上。
话一说完,严芳月脸又有些涨热,她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狗咬吕洞宾,但她还真不觉得这位梁总昨天救她是纯粹出于好心。
而事实证明,她的这份怀疑,并非无的放矢。
只见坐在床边的矜贵青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哼笑了声,稍有点嘲讽意味。
“如果是别人,我还真不太会管。这世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老死病死无聊死,我又不是佛,管也管不过来。”
两瓣苹果分别去了核,他又就着小盘再分几瓣,一瓣再分做三段,最后切成能一口一个的丁状。
“您或许以为我不是纯好心救您,这个想法也没错。”
“我的确不是因为好心,只是因为您是严素的母亲。”
摇出牙签扎在苹果丁上,小盘推到严芳月触手可及的地方,抽了几张纸擦手,一根根手指擦去沾上的果汁,梁政神色从容,抬眼朝严芳月望去。
“您好好配合治疗,我尊敬您,称您声阿姨,您不愿配合,我也没太多时间去跟您耗,只能省事用点手段,寻其他法子让您妥协。”
“我想我拿您的工作威胁您,您多半反抗情绪会更强。”漂亮的丹凤眼眯起,他语气平淡,“但严素辛辛苦苦奋斗至今的工作,您应该不希望她丢了吧?”
“你拿我女儿的工作威胁我?!”严芳月瞬间又惊又怒,满脸难以置信,“你不是说你喜欢严素?你竟然拿严素的工作威胁我?!”
梁政单边唇角一勾,双手轻摊,一副破罐子破摔混不吝样:“我们已经分手了。”
严芳月:“……”
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无赖?!
蹭一下坐直,一巴掌拍被子上,严芳月怒极:“你以为你是谁?有点钱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严素学校是你开的,你说让她丢了工作就丢了工作?!”
“有钱是挺了不起的。”极其自恋地点了点头,“至少证明我聪明,会赚钱,养得起家。”仿佛生怕气不死人,梁政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学校虽然不是我开的,但因为我外甥在那读书,这两年,我给学校捐的钱还挺多的,他们校长很给我几分薄面。”
向后一靠,梁政双手懒懒搭膝上,笑容淡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优雅样。
开玩笑,从小跟他那商场纵横半生的爹斗智斗勇,他都没怎么输过,会怕一个眼界狭窄又固执的中年女人?
也就严素那老实巴交的性格,任她妈拿捏罢了。
用力揪得被子都快破了,严芳月又恼又觉荒唐,忍不住说:“既然你都跟严素分手了,那还管我这老太婆的闲事做什么?你自己说世上每天都有人老死病死无聊死,你一个公司老总大忙人,不去忙你的工作,多管什么闲事?!”
梁政依旧淡定,轻描淡写:“可我还爱她。”
严芳月:“……”
满腔的怒火似乎没了宣泄地,一下全空了。
静了会儿。
交叠的长腿落下,梁政站起身,从西装里拿出支笔,抽张纸巾,一边低头写,一边说,“看来达成共识了。您好好在这接受照顾,早点痊愈,早点出院,也省得我们两看相厌。”
“人年纪大了要服老,老胳膊老腿就别穷折腾。”写完将笔收回西装里,梁政侧目,点了点有字的纸巾,“别让严素担心,有事可以打我电话,先走了。”
梁政点头示意,至少姿态上礼貌很足。
然而——
仔细回想一下他刚说的话。
也省得我们两看相厌?
人年纪大了要服老?
老胳膊老腿就别穷折腾?!
严芳月:“……”
这他么是喜欢她女儿的态度吗?!
她才刚感动一下——
这死小子说话怎么这么气人?!
怒得胸口起伏不定,瞥见床头那一串龙飞凤舞的阿拉伯数字,严芳月一把揪过来,撕了个稀巴烂,扔垃圾桶。
还想喜欢她女儿!门都没有!!
病房门敲了两声,一个护士先进来,后面跟了个儒雅的老医生,准备给她做检查。
严芳月正气得肝疼,脸色不太好看,阴沉沉的,便也没理他们,沉默地配合检查。
温敬良拿起床尾的病历卡,好奇地瞅了眼门外,又看回病床上,这显然不是梁家女人的中年女人。
皱皱眉头,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听说你不让你女儿跟小梁总交往,还痛骂了小梁总一顿?”
心情正阴沉,而且这老医生还问到了她怒火中烧的点上,严芳月顿时更不想搭理,翻了个白眼。
被怠慢了,温敬良却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心情很好,难得有人能治治那死小子的嚣张气焰,他禁不住就夸了句:“厉害!”
玩笑够了,一边尽心尽责查看她扭伤的恢复情况,他一边还是苦口婆心的劝了句。
“不过我那天去给小梁总看病,见过你家姑娘一面。就你家姑娘对小梁总的态度,不说爱得死去活来,但也应该挺喜欢的了。”
不然谁忍得了死小子那副作样。
心里不耻了声,温敬良又继续。
“说到底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最好。古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人家非要干涉,指不定适得其反,别到头来反倒害了自己女儿。”
“我说你这医生,看病就看病,哪儿来这么多话!”本就被梁政那死小子气得不轻,这老医生还赶着枪口上撞,严芳月一下炸了,“你居委会的?!”
温敬良:“……”
女儿看着温温柔柔,怎么妈妈就跟泡了七八年的酸辣椒一样,这么呛人?
不过的确也是别人家务事,温敬良很想得快,闭嘴了,快速检查完,带着护士离开。
病房一下空了,严芳月却还是没消气。
腿被吊高,躺床上又不好动弹,磨了两下牙,总禁不住想起,刚被那姓梁的臭小子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她严芳月活了五十小几年,还从没吃过口舌败仗,当初姜致修出轨被她骂得钻都没地方钻,灰溜溜带着自己东西走人,至今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包括那小三!
论吵架,她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二十几岁小年轻?!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找回面子。
严芳月顶着一肚子的气,默默总结了一下原因,觉得还是自己对那姓梁的臭小子了解太少了,可那臭小子却知道她的死穴是严素。
想通了这点,严芳月斗志昂扬,立即疯狂搜索梁政的消息。
隔了两天,梁政再次来到医院。
听看护说严芳月这几天胃口不佳,他就特意让老宅的厨子,做了些更年期妇女比较爱吃的饭菜,打包带过来。
刚进门,他就看见老人家双手捧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看得津津有味。
他倒不好奇中老年人的那点爱好,走过去,放了西装外套,将带来的午饭放病床移动小桌上,一样样拿出来。
正要说话,他就听严芳月先开了口,语气有点嘲讽:“分明风流又多情,还好意思说对我们家严素是认真的,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的脸,花言巧语,就会骗单纯小姑娘。”
梁政头都没抬,将小桌推上去:“严素也快二十八,不小了。”
“哼!”严芳月冷笑一声,“承认了?承认之前都是骗我们家严素的了?我告诉你,我这几天看了你的新闻报道,我还知道你以前在国外有个国际名模前女友,花心风流,一看就从小不学好——”
“您管我?”
梁政理直气壮。
严芳月:“……”
这死小子到底是怎么讨严素欢心的?
她女儿眼光怎么会这么差?
看上谁不好,怎么就看上了这款的!?
严芳月嘴角抽搐,脸上嫌弃又不屑的表情都忘了收。
然而,某人比她还要不屑,半点面子都不给,神色懒洋洋的,把保鲜盒的盖子一个个给打开,没什么耐心地把筷子递了过去。
梁政:“吃饭。”
两个字。
完美诠释欺负老年人的渣样。
严芳月目瞪口呆,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年轻人。
然而她不知道,梁政心里也在想,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老年人,都是严素给惯的,年轻的时候欠了熊孩子磋磨。
真当是他丈母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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