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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时候,席姨娘来了,说要与您一同吃斋念佛供奉佛祖好给老夫人祈福。”
大夫人捋了捋额前的发丝,轻启微肿的红唇“怕是知道了什么,按捺不住要前来勘探一番,给我查查是怎么回事。”
说完,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慢悠悠地往院内走去,翠竹看着大夫人的背影,咬住唇珠,大夫人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
而躲在花圃里的席姨娘捂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仔细观察,发现外面没有一丝动静之后,才慢慢站起身,腿脚因为长时间的蹲着,已经麻了,身体晃了几下差点跌倒,晴儿眼疾手快的接住她。
两人搀扶着往院落走去,席姨娘在路上一直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她没有露出马脚,后天就是大夫人的死期。
就这样焦灼的等了两天,在大夫人启程后不久,就火急火燎的往荣陵的住处走,不顾荣陵院子里侍卫的阻拦就要闯进去。
“席姨娘,将军正在晨练,您莫要惊扰的好。”
“我有要事禀报。”
门口的骚乱引起了荣陵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剑,抬眼看着席姨娘,“你能有什么要事禀报我?”
席姨娘高声喊道:“大夫人她…红杏出墙!”
院子里的一干下人敛着眉眼恨不得在这一刻,自己根本不存在,这种事情能就这样说出来…那个男人都忍不了妻子还是主母红杏出墙!
荣陵快步走来,一把掐住席姨娘的脖子,把她用力的提起,“你可知道如果你说的被证明出来是谣言的话,你将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
席姨娘因为无法呼吸,憋红了脸,眼睛也不由得翻白。
荣陵把手松开,席姨娘猛地脱力坐到地上,就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终于回到水面一样,用力到大口呼吸。
席姨娘现在内心怕极了,以至于期待了两天的雀跃感都快没有了。
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强压着惧意,盯着荣陵,用眼神告诉他,她没有说谎。
荣陵别开眼,将佩剑系在身侧,从马棚里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将手伸到席姨娘面前,“拉着我。”
小臂用力将她带上马,荣陵勒紧缰绳,呼吸打在席姨娘的头顶,一股男人的阳刚之气要将席姨娘热化了,她只能晕乎乎的听到荣陵问,“在哪儿?”
“灵隐寺。”回答的声音都有些发飘。
马儿出了将府,进入官道后纵马狂奔,没过多长时间久到了灵隐寺,荣陵将席姨娘抱下来。
“带路。”
席姨娘按照记忆停在了一号房的门口,猛地推开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她的面色一片煞白,转头看向荣陵,刚刚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就突然荣陵将她一把拉到树后,席姨娘就这样紧贴着荣陵健硕的胸膛,不由得心想:即使今天没抓到奸,也满足了。
荣陵看着大夫人表情愉悦的进了三号房间,他也不急,就这样看着,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是不是真的敢这么做。
就这样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一个穿着素色长袍的男子敲了敲门,一截皓白的手从里面伸出将他迫不及待的拉了进去。
荣陵冷下眸子,席姨娘感受到了什么,异常乖巧的没有说话。
就在席姨娘以为荣陵准备善罢甘休时,他动了。
荣陵抬步走向三号房间,在门口站定,抬腿,“砰”的一声踢开房门,里面发出大夫人的一阵短促的尖叫。
大夫人捂住自己的肚兜,瞳孔微微闪动,哆嗦着嘴,看着破门而入的荣陵,完全懵掉了,荣陵怎么会在这里。
荣陵把剑横在这个几乎全.裸的男人的脖子上,眼睛就像刀一样一片一片的凌迟着他,“就是你?”
东林白着一张脸,挥着自己的手,但是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就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不不不,我是被这个臭娘们勾引的!”
大夫人眼中噙满泪水,痛苦的看向那个在生命攸关时丑态毕露的东林,哑着嗓子说道,“是你说你没有放弃过等我!愿意爱着我!”
“你放屁!别听她胡说!我是被勾引的!”
荣陵看着这场闹剧,剑柄挑起一件薄纱,扔给大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就是你红杏出墙的男人?
大夫人穿到半途,猛地站起身,也不管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了,红着眼睛朝荣陵吼道:“只允许你心系他人,难道我就不能琵琶别抱吗!”
章节目录 第 53 章
席姨娘在荣陵身后瞪大了双眼, 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这大夫人莫不是真的疯了?
然而大夫人却觉得话没有说够一样,双目含泪,气势汹汹的朝着毫不在乎的荣陵喊道,“你以为我想找男人!是你!是你不珍惜我!!”
荣陵看着歇斯底里的大夫人,皱了皱眉头, “我没在第一时间杀了你, 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笑话!”
荣陵觉得无语至极,无可救药, 被当场抓住通奸还不思悔改反而振振有词, 不想再看她一眼, 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席蕊,把衣服给她穿上,带出去。”
他低头看着在剑锋下不停哆嗦几乎要尿裤子的男人,皱了皱眉头, “这个我来处理。”
东林抖的更厉害了, “荣…荣将军…”,本来还想求饶却感受到横在脖子上剑的力气加大了,忍不住大叫出声,“爷…爷!刀剑无眼啊!”
大夫人看着眼前这个涕泗横流, 跪下求饶的青梅竹马, 觉得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温柔的对竹马说道, “东林,你起来,你不是说最爱我,要护着我的吗?”
“闭嘴!还嫌场面不够乱吗?我不爱你!爷,我真的不爱她,是她勾引我!”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见血了,迟疑了一下,“那我爱她?”
东林一下子被荣陵踹翻在地,他更懵了,那他是爱能活还是不爱能活?!
大夫人被东林吼的滞在原地,她愣愣的看着他,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是你给我希望,说爱我的,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当时在灵隐寺,还记得吗?你说的,我的青梅还是一如往常的漂亮,说你一直未娶亲在等我…”
“骗你的。”东林语气坚定的说道。
大夫人没有稳住身形向后退了两步,“骗…骗我的?”
他现在完全不想和她牵扯,这夫君都现场逮住了,怎么不忏悔还继续火上浇油,心里就像吃了屎一样,不认错还说爱他,净添乱!
荣陵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忍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怒火和额头暴跳的青筋,这种极品女人竟然被他遇到了。
东林看着荣陵的目光没有放在他身上,也不顾自己身上就穿着中衣,就想偷跑出去,他小口吸着气,慢慢的往外挪,刚动了一下就被荣陵踩住了腿,痛叫出声:
“爷,爷,爷,脚!疼!!”
荣陵加大脚上的力气,却不分给东林一丝目光。
大夫人看着宛若窝囊废一般的东林,声嘶力竭的叫道:“东林,你我本是青梅竹马,是我负了你,碍于家里,在姐姐去世后嫁给了荣陵,可是!在五年前是你先找的我!说你从来没有忘记我!说我是你的唯一!!”
东林像被踩住了尾巴,脸色瞬间充血,“闭嘴!你个臭婆娘!你只是我闲来无事供我取乐的女人罢了!”
大夫人一瞬间脸色煞白,荣陵依旧踩着东林的手不放,眸光却放在几乎要稳不住身形的大夫人身上。
“哈哈哈!我只问你一句,这些都是假的,你没有爱过我吗?”
“没有!你这个疯婆娘!你比我家婆娘长的好,又有钱,还能玩你!何乐而不为!”
席姨娘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现在这个被骗财骗色的大夫人,无论再怎么强势的女人在所认为的爱情面前都会化成水,一心一意想对他好。
“你有妻子?”
大夫人狠狠的喘了两下,冲上前去,夺过荣陵的剑便一剑刺穿了东林的心脏,血溅了她满脸,“那你就死吧。”
东林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没了呼吸,血迹从后背延伸淌了一地,血色的地面,白色的中衣,而手中持剑的人满目都是恨意,让旁观的人也不寒而栗。
席姨娘退后了一步,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狠,前面还口口声声说爱着这个竹马,下一秒就可以杀了他。
荣陵惊讶的挑起眉角,没想到温婉可以心肠恶毒到这种地步,倒也省事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后也不会往来,看在温家的面子上,可以饶她一命,就是脏了他的剑。
他将剑拿了回来,从袖中拿出锦帕一点点的擦拭着自己的剑,一点眸光都没有给大夫人。
荣陵不动声色的眯了下眼睛,看着呆滞在原地的席姨娘,皱了皱眉头,“席蕊,没有听到吗,把衣服给大夫人穿上。”
“穿好衣服,门口有马车,回去自己去思闭阁领罚。”荣陵说完转身就要走。
大夫人看着荣陵毫不在乎的背影尖叫出声,“这一切都怪你!”
荣陵顿住快到门口的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不言一语,他倒是听听自己是如何让她一步步走到和别人通奸的。
“当时嫁给你时,我认了,我愿意去婚后爱上你,但是,你呢?远离我,逃避我!从来没有给我一丝温暖,连荣锋出生的时候,你都没有赶回来!”
“我也有欲望!可是你从来不曾留宿我的屋子,你自己数数,你来过我屋子几次!”大夫人几乎有些泣不成声的说完了这些只换来荣陵的一句:“我有我的职责。”
说完荣陵再也不管后面的哭嚎和大叫转身就走。
他的教养让他没有办法对女人下手,也不需要他动手,就通奸这一条罪名就足以让温婉在思闭阁接受用掉差不多快半条命的惩罚。
席姨娘战战兢兢看着事态的发展,最后还是弯腰捡起散落在各地的衣服,抬步走到大夫人身边,在披上的一瞬间却被她用力的打了一下手背,痛的她一瞬间收回了手。
即使泪水坏了脸上的妆容,但是大夫人依旧气势不减,大夫人仿佛被侮辱了一样,脸上透着狰狞,眼睛也因为愤怒而充满血丝,“滚!根本不需要你在这儿假好心!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虚伪到恶心的地步!”
声音尖利到让荣陵顿住脚步就要走到门口的脚步,握住剑柄的手却用力到指尖发白,他转身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个女人究竟能闹到什么地步。
席姨娘怔怔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疯婆子,现在的大夫人披头散发,妆容全无。这次她是真的完了,想到这她的眼神里不由得透出一股喜悦,嘴角在头发丝的遮挡下轻轻勾起。
大夫人看到她眼底深藏的情绪,像触了电一般猛地抬起右臂,右手食指指向席姨娘,“你啊,根本玩不过我。”
席姨娘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这女人彻底疯了,死了还要拉上她垫背。
大夫人边说边笑边一步步逼近她,最终在距她一个拳头的位置站定,看着席姨娘有些不自觉颤抖的双唇,她不屑的笑了笑,然后看向还在旁边不语的荣陵,道:“你知道吗?你可能这辈子没有遇到过一个好女人。”
席姨娘看着这个愈加复杂的局面,心底慌张极了,大夫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她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不对,她做的这么隐秘,大夫人她是不可能知道的,虚张声势罢了,对,虚张声势罢了!
大夫人看着席姨娘强装镇定的那张脸,抬手猛地扯住她的头发,侧头在她的耳边说道:“你以为你藏的很好,做的很隐秘吗?”
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大夫人将手里的头发放下,站直身体后嘲笑的盯着她茶色的双眸,抬手在她脸上轻拍,“你啊,一直都只是我闲极无聊养的一条供我取乐的狗这,那个药,哈哈哈…是我给的!”
席姨娘完全没有感觉到手里的衣服已经掉在了地上,她现在害怕极了,喊出的声音不由得颤抖中带着些许尖利“什么,什么药,我不知道!”
“演,继续演,荣陵,好好看着,这个女人给你母亲下了慢性毒药,好好看着这张所谓的爱你的脸。”
荣陵彻底变了脸色,手上的动作停住,逼近席姨娘,紧盯她茶色的双眸,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敢给母亲下药?!”
席姨娘被掐的翻起了白眼,“咳…我…我…”
“她,胆子大着呢,没能力还妄想当主母,觉得老夫人碍眼就像杀掉。”大夫人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她,还妄想瓮中捉鳖,一石二鸟,我是大意了,着了你的道,但是死,我也会拉你当垫背的。”
席姨娘听着大夫人的话,想摇头,可是荣陵掐着她的脖子,动都动不了。
“荣陵,想知道那是什么慢性毒吗?”
荣陵抬头看向大夫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母亲,弟弟都是他的逆鳞,而她竟然敢把小动作放到老夫人的头上,不可饶恕。
大夫人朝他灿烂的一笑,接着就如同飞蛾扑火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柱子撞过去,身体由于惯性被弹到地上,头上撞了一个窟窿,血流了满脸,嘴中也不停地吐着血。
荣陵快步走到她面前,“你给老夫人吃的什么慢性毒?!”
大夫人边笑边咳血,“你靠过来…咳…我告诉你……”
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到了,荣陵将耳朵靠近,“你…有…没有…爱…过我?”
荣陵拉起她的前襟,“我问你,你给老夫人吃的什么慢性毒?”
大夫人在意识混沌的前一秒,将手用尽全力的抬起,放到他的手背上,“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你了…”,说完手重重的落下,没了呼吸。
荣陵深吸一口气,看着屋内的两具尸体,抬手拍掌,“清理掉。”
说完朝一旁止不住颤抖的席姨娘走过去,“我们把账好好算一算。”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暴虐。
章节目录 第 54 章
席姨娘白着一张脸看着荣陵, 看着他压抑到极致而挺直的背脊,哆哆嗦嗦地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走出寺院的厢房,上了马车,朝将府驶去。
下了马车,荣陵一路拽着席姨娘的衣领朝思闭阁走去, 下人们都低着头, 默默的打扫着院子,大气也不敢出。
这将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荣陵一把将她甩到思闭阁的正厅, 拿出袖子里的帕子拿出来一根根的擦过去, 撩起袍角坐在藤椅上, “说。”
“说…说…什么?”席姨娘佯装镇定,但是她微微抽动的小拇指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素一。”
“将军。”这位叫素一的贴身侍卫在荣陵出声后便出现在大厅内,抱拳单膝下跪,等待着指示。
“把章大夫请来。”看似随意里面压制住的怒气简直要喷薄而出。
“诺。”
席姨娘有些站不稳脚, 身形有些踉跄, “我…我没有,老夫人这情况已经很久了,人一老不都是大病小病一堆吗?跟…跟我没关系。”
话越说越顺,似乎是找到了根据一般, 信心十足乃至于过了头, 声音显得有些尖利。但是荣陵却对她的话没有半丝反应。
章大夫自从半年前老夫人大病后便没回百草谷,而是住在西侧的院子里,在给老夫人诊病之余, 翻翻旧土,晒晒弄弄药材。
“找我何事?”
荣陵朝章大夫行了一礼,作为老夫人的挚友,必定也是长辈,“家母的病我听闻是中了慢性毒.药。”
这句话让章大夫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情,眼睛里快要熄灭的焦烛被再次点燃一般,充满了火光,“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事我未曾和旁人说过,是雅兰给你说的?不可能啊,当时还告诫我…”
雅兰是老夫人的名讳,荣陵盯着还在絮叨的章大夫,有些急切的问道,“母亲知道这件事?”
“刚刚我不是说了吗?雅兰怕影响你在边境的征战便没和你说,本想查出来再告诉你,谁知道没有查出来。”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告诉我!”
“陵娃,你别着急,这事也算是定了,再给雅兰续药,也只是让她更加痛苦…”
“您也查不出来吗?”
“查不出,要不然这些年总可以研究出解决方法的。”
席姨娘听着两人的对话,因为被荣陵一路拽过来挣扎间变乱的发丝,现在倒成了很好的掩藏工具,遮挡了她压制不住的笑意。
她做的这么隐秘,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荣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章叔,这次将您请过来,时这件事可能有转机。”
“转不了了,陵娃。”
荣陵将席姨娘拽到章大夫面前,“是她下的药。”
“我没…!”话没说完,一把剑就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席姨娘内心简直要骂娘,她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转挑这一天去抓奸,慢慢看着老夫人死了后再去收集证据捅破不也挺好的吗?
脖子间一阵刺痛,粘腻的液体顺着脖颈滑下,“你不说,那你就要死无全尸了。”
章大夫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是你的枕边人,怎么…怎么会害母亲!”可是她不敢大声说话,现在的她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句话说错都有可能被他杀死,毕竟她只是一房小妾。
“去她房间里搜一下,既然是持续性的慢性药,总会有痕迹的。”
席姨娘这下放心了,这个药,花了她很多银两,只需要下一次便永绝后患。
“她不会藏在屋子里,这么些年,她的心性我也了解。”
荣陵看着眼前披头散发还佯装镇定的女人,他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这个药必定是极好处理的,甚至于说可能是一次性的。”
一边说着,荣陵仔细地观察着不放过席蕊的任何一处面部表情,果然在他说道一次性的时候,双眼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想到温婉在自杀前说的,这个药是她给的,那么这个脑子有坑的女人必定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
“素一,将席姨娘带入地牢,等候发落。”
席姨娘听到地牢两个字,整个人都懵掉了,他怎么能这么做?!
“地牢!荣陵!你!你不能!!呜呜呜!”素一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是嘴堵上,然后一个砍刀打昏。
席姨娘在晕掉的前一秒,猛然记起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是老夫人的魂归西天之日,但是现在拦也拦不住了,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带走。”
这句话荣陵说的很平静,章大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愣了一下,“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能陪一天是一天,珍惜吧,生老病死实乃常态,人生都有这一遭,相信雅兰也做好准备了。”
说完便转身出去顺手将门带上,给荣陵一个发泄情绪的私密空间。
听到门合死时出现的“嘎吱”声后,荣陵才卸下自己满身的盔甲,捂着嘴不让里面的呜咽泄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母亲的病是他的枕边人搞出来的,一切皆是因为嫉妒,因为争权夺利,他这辈子所争得又是什么。
实在是不堪重负,现在他连去炬悠阁看母亲的勇气都要没有了,拿起还沾着席姨娘血的配剑,大力打开闭合的房门,疾步走到马房,牵出一匹马,不顾自己定的规矩,翻身上马,在府内便跑了起来,直逼官道。
荣陵沿着官道来到断崖边,看着底下的乱石,内心全是焦躁,抽出身侧的佩剑,便舞了起来,剑花纷飞,步伐也有些踉跄,好几次都踩到崖边,却脚尖转动,瞬间出现在另一侧。
就这样反反复复过了一个时辰,荣陵才猛地将剑插入地中,剑发出悲鸣,他靠在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直到天色渐晚他也没有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他的正妻和妾氏竟然都有谋害之心并付诸于行动。
他真的无颜面对。
荣陵这么大的动作,很快传到了荣曦的耳中,他惊讶的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继续给老夫人喂饭,出门后才招手让自己的人去查始末。
童梦坐在老夫人的床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抿了抿唇,给老夫人掖了掖被角,见荣曦回来,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叔叔,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这几天你也一直带着着守着母亲,母亲以前没有白疼你。”荣曦没有回答,反而将话题叉开。
童梦心下了然,估计是发生什么事了,倒是不方便和她说,“应该的,没有你的出手相救和老夫人的关爱,就没有现在的我。”
“先回去歇着吧,这边还有我。”荣曦说完便坐回远处,没有再看杵在边上的童梦。
她自知在这里暂时也帮不到什么忙,便回了句,“好。”
荣曦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拉着母亲有些发凉的手,“母亲,孩儿会想办法的,一定会的。”
童梦出了炬悠阁的大门就快步朝松思院走去,沿途中没有一个敢懈怠的下人,都在战战兢兢的打扫着院子和走道,她带着满心的疑惑走进了松思院。
这些诸滕应该很清楚,打开门就迫不及待的朝书房走,果然,看到躺在藤椅上悠闲看着书的诸滕。
“阿滕,我有事要问你。”童梦看见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小跑到诸滕面前,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真的,有事问你,你得告诉我。”
诸滕放下手中拿着的书卷,看着可爱到让他心里软软的童梦,他轻抬身子,腾出一个位置,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童梦对他这些动作早就习以为常了,如果诸滕在现代的话,一定是一个很会撩的人,现在可以说是无师自通,每一个动作都在挑拨她的心弦。
她将头放在诸滕强而有力且弹性十足的的胳膊上,“你知道最近几天将府发生什么了吗?”
诸滕沉吟一会儿才开口道,“还记得前些天我很和你说我们不需要动手,只要坐收渔利即可。”
“你是说,现在大夫人和席姨娘已经掐起来了?”想到两人害老夫人的事情她就有些憋不住内心的怒火,甚至生气到朝空气中挥拳头。
诸滕看到,不由得轻笑出声,得到童梦的眼刀一枚,才回了句, “嗯。”
“结果如何?!”
“晚上你就知道了。”说完这句话,无论童梦怎么撒娇都没有说一句,童梦狡黠地笑了笑,然后双臂撑着在不大的藤椅上翻了个身,在诸滕的唇上快速的戳了一口,发出“啾”的声音,让她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朵根儿。
努力撑着脸面,脸颊鼓了鼓,似乎在内心中给自己莫大的勇气,盯着诸滕有些幽深发亮的双眼,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说不说,不说…不说…我还亲你!”
“让你亲。”
童梦瘪瘪嘴看着说完就闭着眼,保持着刚才姿势的诸滕,她泄气的朝着他的胸口轻砸了几下,“我知道你不说也是为了我好,我…我没那么无理取闹,那…那到时机了,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诸滕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嗯。”,回答像是沉闷而短有力的鼓声从胸前传出。
童梦就着这个姿势在诸滕的胳膊上睡着了,诸滕睁开刚才紧闭的双眼,看着她娇俏的睡颜,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的笑了一下,“傻姑娘。”
将府现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最乱的时候,他家梦儿还是在他怀里就行,不需要参与这些肮脏的事情。
事情果然按照诸滕的预料一般发展。
老夫人在子时失去呼吸,而荣陵一夜未归家,荣曦操持着一切,没有任何紊乱,整个将府一夜之间挂上白绫,蔓延着压抑的气氛。
章节目录 第 55 章
童梦半夜被府内遭乱的叫喊声弄醒, 她有些不甚清醒的揉揉眼睛,眸光撇到坐在床头一侧,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诸滕。
屋子里只点了一只火烛,趁着月色才不显得那么昏暗,月光从窗棂洒进来,而诸滕靠在床头的影子在这种美色下却显得有些突兀。
童梦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奇怪的是在深夜里诸滕身上却穿戴的整整齐齐, 她坐起身子,露出掩在被子里的雪色中衣, 揉了揉昨个吹了风有些痛的脑袋, 清了一下嗓子, “外面怎么这么闹?”
诸滕一时间没有说话,童梦本能觉得有点不对劲,心里也不安起来。她勾着身子有些手忙脚乱的捞起床头的衣服穿起来,诸滕起身按住她的肩膀, 见她身体微顿, 停下动作,蹲下身子将绣花鞋给她穿上。
“老夫人没了。”
诸滕的话像一道惊雷打在童梦耳侧,她愣了一下随后便有些生气,“阿滕, 你知道的, 你不能拿这个和我开玩笑。”
可是,即使在她说完这个,诸滕的手仍垫在她悬空的脚下一动未动, 只留给她一个发旋,童梦彻底慌乱掉,她踢了踢脚,试图甩开他微握着她双脚的手,“阿滕,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诸滕直起身子,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要逃避,你听到了,老夫人没了。”
童梦像失了魂一样,在一瞬间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黑暗像浪潮一样一波一波的吞没她,眼泪盈满了眼眶。她扶着诸滕的肩膀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不…不行,她要去见老夫人。诸滕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就怕她跌倒。
童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松思院走到炬悠阁的,门大敞着,没有乱套,一切都井井有条,她走向荣曦,“奶奶什么时候…”
荣曦将童梦带到守灵的地方,她看着安然闭着眼睛再也无法慈祥的看着她的老夫人。眼泪“啪嗒,啪嗒”的留下来,她不甘心,不甘心死神就这样夺走了在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奶奶…奶奶…你再睁眼看看我,我是梦儿啊…!”荣曦上前拦住神色有些崩溃的童梦,掩住眸中的苦涩,抬手在空中顿了下最终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背,什么话都没有说。
诸滕眯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荣曦的贴身侍卫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挑了挑眉,哥哥这么些年过去了,发泄情绪的地方都是一处,“找到了?那估计在回程的路上了。”
荣曦结束完刚才的话题,在撇到后面带着面具的男人时,心里酸涩又生气的。这人应该就是童梦的夫君姜佟了,他这些年不回来也是存在着逃避的心理的。只是没想到回来后心结在这种情况下解开了,倒也是应验了灵隐寺里菩菽法师的预言。
“大哥他估计快到了。”说完后,就回到原处,不顾老夫人有些僵直的躯体,把手拿出来,两只手不停地给她取暖。
没过多久门被推的大响,撞到两边的墙上,荣陵眼眶微红,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大厅中,而戴在身侧从不离身的佩剑上却都是刮痕。
他直接奔向老夫人的棺材前,看着里面从此阴阳两隔的母亲,他内心绝望到无以复加。在战场上见惯了那么多的生死,奈何关乎于自己的母亲时,依旧是这样的难以承受。
“母亲,孩儿不孝,未能见您最后一面!”荣陵跪下来在棺前磕了几个响头,除了微红的眼眶和有些散乱的头发能透露出他的悲痛和自责,别的倒显示不出来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荣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哑着嗓子说道,“你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荣曦在原处皱眉,大哥这一天都很奇怪,肯定出了他不知道的大事。
“童梦,你看着,我授予你的,你可以掌管大局。”
说完见童梦点头后就赶紧跟着步伐越来越快的荣陵,越走越偏,走过花园和假山,就是暗牢了。
果然,荣陵他走进了将府的暗牢,荣曦皱了皱眉,这里面只有叛族或泄露信息的人才会被关押在此,明明在母亲面前是压制到极处的悲伤却转身朝外走。
荣陵点燃火油,举着火把超里面走,入眼之处皆是石壁,“嘀嗒嘀嗒”的水声在静谧的空间里营造出令人窒息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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