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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悕捏了捏矿石，立马沾上了像煤炭一样的黑色，她非常笃定地告诉庞年旭：“又软又掉色，软锰矿准没错。”

“没错！”庞年旭拿回手里掂了掂，“好东西啊，除了做颜料，还能治病。”

“治什么？”

“我当年去贵州找矿，从山坡上摔下来，到处是血，当地的苗医就是用这个给我治好的。”庞伯伯这些年找矿遭遇的危险，绝不亚于尹悕出野外，他小心翼翼地把矿石放回箱子里，“别看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石头，关键时刻给你止血化瘀，能救命。”

尹悕嘿嘿一笑：“也能要命。”

庞年旭瞪她一眼，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点头道：“倒也没错。”

“出野外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这些小石头不听话，一个不小心滚来砸到人，那真是哭都没地哭。”尹悕一边说，一边从箱子里拣石头看，“哇！这个好漂亮！是不是蓝铜矿？”

“真是没有一样逃得过你眼睛！”

“蓝得发紫，太好看了！”尹悕简直挪不开眼，左左右右打量这块矿石，“这可是寻找原生铜矿的标志啊，不仅可以作铜矿石来提炼铜，还可以做成工艺品，但是它做成颜料是什么颜色？”

“石青啊。”

“那跟它一起产于铜矿床氧化带的孔雀石是不是就是石绿的来源？”

“对，古代山水画中最常用的颜色。”

“是不是就是我们常说的‘青山绿水’？”尹悕又找到了孔雀石，一左一右拿在手里，怎么看也看不够。

“是。对书画感兴趣？”

尹悕摇头，放下手中的矿石，道：“认识聂嵩之前，我对书画一窍不通，甚至不感一点儿兴趣。现在被他潜移默化，也知一二了。”

“小嵩是个好苗子，跟你一样，都是专业翘楚。”提起聂嵩，庞年旭也是赞不绝口。

尹悕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挑了矿石来问：“庞伯伯，现在蓝铜矿不好找了吧？这玩意儿太容易转变成孔雀石了，而且现在特别多‘青金石’首饰，不就是蓝铜矿做的吗？”

“是啊，别说蓝铜矿，就是孔雀石都越来越少了。”庞年旭把矿石一件件码好，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凝视着它们，“你肯定知道，越漂亮的矿石越是埋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中，头些年我还身强力壮，能摸到人烟稀少的铜矿产地去，现在年纪大了，再加上矿石开采频繁，我已经很久没寻到上好的孔雀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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