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庞年旭不再与她争辩,叹口气道:“泥金之后,印泥我也做不了了。”
尹悕低下头,目光落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聂嵩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侧,手掌扶上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好在还有几个愿意学的徒弟,总算没让这些老手艺彻底败在我手里。”庞伯伯将各种颜料排整齐,眼里全是欣慰。
“像印泥这种一做就要四五个小时连续不断捶打的工作,您早就该交给年轻人了。”聂嵩轻声抱怨,话里透着些许心疼。
“上好的朱砂要五千块一斤,一开始我是真舍不得拿给学徒造啊!”提到朱砂原料,庞年旭想起旧时的趣闻,“原来听我祖父和父亲讲,他们那时候做印泥用的是蓖麻油、珍珠粉、麝香、红珊瑚,全都可劲儿造,一点儿不觉得贵,放到今天来看真是下不去手啊!”
“‘一两印泥一两金’以前是指花功夫,一方佳印起码要十万杵以上的捶打才能炼制而成,现在原材料越来越贵,跟这句话描述的情形也差不多了。”聂嵩边说,边帮庞伯伯把颜料和印泥放回小箱子收好。
庞伯伯不以为意地笑道:“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原材料价格每年都在浮动,总体还是在可控范围之内,只是这传统手艺后继无人才真叫人心慌。”
尹悕想起这次过来,工坊里的学徒又换了几个生面孔,问道:“之前那批学徒又走了?”
“有的是觉得学得差不多,自己开店去了,有的是嫌辛苦,直接不干了。”一说起这件事,庞伯伯总是有叹不完的气,“算了,连我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继承这手艺,别人我也不好强求了。总之我还有力气就继续干,有人愿学,我就教。”
“学一两个月最多学点儿皮毛,怎么开店维持生计?”聂嵩对颜料制作略懂一二,根本不认为学一小段时间就能掌握技巧,更不要谈开店营生了。
“是啊,你就说这印泥吧,用的是苦功,不仅要手臂使力,更要求有手感。手感这回事是长年累月打下来的,只有在敲打中不断摸索总结,才能感受杵传递的信息,包括印泥不同部分的黏性、均匀度……”庞伯伯掰着手指给尹悕看,“瞧见没?这可不是一朝一夕造就的。”
老茧、腱鞘炎是颜料师傅的职业病,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让这一行的接班人越来越少。
尹悕探头看向那一盒盒摆放整齐的颜料、印泥,看聂嵩修好的画色,看她刚刚印的那些印章,沉静饱满的颜色、鲜红悦目的印色,于纸上尽显画意与笔意,久而弥光。
辗转已是半月,尹悕和聂嵩回到遥城。
听闻尹悕完成了合作课题,林献华高兴得合不拢嘴,不仅许诺她新假期,还特意放宽了时间。
张迟不服气,缠着林献华不让走:“老板,这可太偏心了。不就是完成个课题吗?我马上把我的发到你的邮箱。”
“师兄,你这是在争宠吗?”尹悕笑,看他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别闹,没看我正在向老板表忠心吗?”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