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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剧烈地喘息着,仿佛胸膛被冬夜的寒风撕裂。
“我有时候忍不住想,直接拿着录音冲进警察局或者干脆放到网络上公之于众,这样他就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
可是,小沉,你怎么办呢?
你是被人护着长大的,无忧无虑,嚣张又天真。真要到了那一天,你最爱的爸爸被带走关押,失去温暖的家庭和身份,你没吃过苦,没切身体会过世事险恶,没被人戳过脊梁骨,到时候,你如何面对一切?
你要怎么办呢?
看着米沉一边哭一边朝自己走过来,低低的啜泣声传到耳朵里,酸涩的感觉从胸膛逐渐扩散,黎岸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冲过去。
多想给她一腔孤勇的拥抱,哪怕并不温暖。
就像小时候他们一起溜去电影院看恐怖片,她被鬼故事吓住了,还佯装无畏,走夜路回家被脚下的石子绊住了,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
他会努力接住她。
哪怕自己也会摔倒,他也会努力抱稳她。
为什么现在,他们长大了,拥抱反而变得这么艰难?
黎岸舟黑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他始终没有回头。
米沉不肯放弃,朝着那个方向,机械性地迈开腿往前走,把一条长长的街走到尽头。她累到了极点,瘫坐在街边种了雪松的花坛上。
大口呼出的气息,好像都变成了一团团白雾。
围巾上落满了雪粒,被浸透了,潮湿地围在脖子上,已经无法御寒。连胸膛都是冷的,仿佛大风从鼻子和口腔里灌进来一路到了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可她偏偏困得很。
她仰着脑袋靠在雪松上,眼皮打架。一直往下淌,好像怎么也流不完的眼泪,终于慢慢止住了。
就这样吧。
不想再动了,不想再回去了。
也不想再面对黎岸舟和爸爸,不想再背负那些愧疚的、煎熬的、快要把人逼疯的情绪。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有些幼稚地幻想,雪这样不停歇地落一夜,明天早上环卫工人过来扫雪,会不会发现一具冻僵的尸体。
她或许会登上《沥淮早报》的头版头条。
06.
车内的暖气十足,纪临一边单手开车,一边脱了自己身上的皮草小披肩。顾屿坐在副驾驶座上,无聊地偏头看着窗外,路边有个人影从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等等,”他突然说,“我要下车。”
纪临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不解地问:“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吃饭吗?妈妈好不容易抽空来陪陪你,明天还要赶飞机去参加一个颁奖典礼……”
“不用了。”顾屿打开车门,外面凛冽的冷风迎面刮来,连瞌睡都被吹醒了,“你今晚就走吧。”
“顾屿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跟妈妈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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