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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沉痛而无助，像是隔着数十年的光景，带着浓重的哀伤：“原怜鹤，你知道的这么多，我竟不知道是该称赞，还是该害怕。”

原怜鹤摇摇头：“虞尚书，若不是阴差阳错的巧合，我并不会仔细去调查你的过往。”

“那是二十多年前了。”虞尚书像是陷入了回忆里，开始慢慢诉说，“那时我还是翰林院侍读，烈帝还是太子，彼时的衡阳王，也就是先帝的父皇，宠爱皎月夫人，将元妃贬妻为妾，又因为皎月夫人出身卑贱，一度被众人所诟病，于是衡阳王便提拔了翰林院的掌院陆璋，想要他成为皎月夫人的义父。陆璋一生清贵，口碑朗朗，若是认他作父，皎月夫人的出身登时便能高贵起来。”

他略一停顿，继续说道：“但陆璋性子高傲，当即便拒绝了。衡阳王大怒，又因为陆璋在民间颇有威望，众人皆以陆璋为高洁才子，衡阳王便杀一儆百，诛杀陆璋，悬尸月余。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这也便是衡阳王被人诟病为暴戾无道的最初缘由。”

原怜鹤不由一声叹息：“衡阳王我是听说过的，但皎月夫人，我知道的并不多。”

虞尚书摇头喟叹：“衡阳王的元妃，本也是出身名门，家世煊赫，但奈何元妃的母族牵扯颇深，衡阳王便对元妃极为疏远，连带着对元妃所出的烈帝，也极为不喜。烈帝和皎月夫人的长子出生在同一日，衡阳王虽因政务繁忙，谁也没去看，但后一日便去了皎月夫人那里探望。后来禁不住朝堂上百官的谏言，他才不得不立了襁褓中的烈帝为太子，以权衡局势。”

“我听先帝说过这件事。”原怜鹤努力回忆着，“皎月夫人的长子在幼时便夭折了，皎月夫人很是伤心了一段时光。”

她记得很清晰，那是个雨夜里，烈帝犯了风疾，头痛欲裂。她跪在殿中向烈帝一一回禀着朝中政务。

烈帝眉宇紧蹙，为了消减疼痛，饮了一盏烈酒。

在酒气朦胧里，烈帝坚毅的面容稍稍舒缓，露出些许怅惘的神色，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望着她。

“这雨夜，真是漫长得令人烦躁……”

她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宽解道：“春雨如油，却是个好兆头。陛下若是头疼得厉害，不如唤太医院的人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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