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②⑨

陆修远三人先于警局的人赶到了于日在郊区的别墅。晚间人少车少, 加上风雨欲来, 整条道路都透着说不清的阴凉。

别墅里只剩下宗芃一个人, 李苟胜的脸先前他也见过。宗芃这人虽然不会说话, 但也猜的基本差不多了。他用手机打出一串字：

【我哥出什么事了？】

余言怕他乱想, 慌忙否认：“没有没有, 就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他。”那张照片里只剩下于日有行为能力，接下来他不是凶手就是受害者。

宗芃继续打字【什么事？我能帮你吗？】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余言知道话不能乱说, 她脑袋飞速运转, 半天憋出了一句：“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发工资。好多人都这么问, 壹号停了这么多天, 工资都还没结，保洁那几位姐姐和余延之都挺想知道的。”

宗芃脸上露出一副难以揣测的表情，好像在说：这就是你带俩警察找上门的原因？

因为没有搜查令，李苟胜只得假装好奇, 装着一副几百年没见过这富丽堂皇别墅的土鳖样说：“你们家可真大啊，就俩人住？”

宗芃点了点头, 然后招呼他们坐下来。然后转身去泡茶。他其实也不知道于日到底跑哪去了。为了躲要债的人失联, 这事好像于日也做不出来。

趁着空挡李苟胜跳进于日的房间，看见他的衣柜里居然有很多套女性的衣服。他手指僵了僵, 自觉时间不多又赶紧返回了大厅。

陆修远见他心神不宁, 低声问：“怎么了？”

“我在于日的衣柜里发现有女装。”

“有那套蓝色的校服裙吗？”

他顿了半晌, “那倒没有。”

“万一是女朋友的呢？他总不能一个人和宗芃住这里。”

余言看他俩嘀嘀咕咕半天，又瞥见宗芃端着泡好的茶水轻轻走了过来。慌忙站起来说：“客气了！我来要债你还泡茶，烫不烫？”表面上是给他说话, 实际上是在提醒陆修远和李苟胜他俩有人进来了。

他放下杯子用手机打字，递给他们看：【我哥是不起出什么事了？】

李苟胜早就不想隐瞒了，挑明了说，利利索索的搞不好还能找到点有用的价值。他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们怀疑于日和一起连环杀人案有关，所以请你把自己知道的务必诚实告诉我们。”

宗芃的讶异的神色显而易见，他先是看着余言，看着她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脸，又回过头看向李苟胜，最后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打出一行字：【前天，他跟我发消息说要出去几天，让我不要联系他。】

“真不知道？怎么就昨天突然跑了？”

李苟胜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吴聪的尸体一被发现于日就着急忙慌地要跑路。看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藏不住这么多事情了。从最开始的sunshine到最后的吴聪，照片里活着的六个人已经死了四个。警方总有一天会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从而找到他。

这孙子想的可真周到，李苟胜想。

他联系了分局，全城寻找于日，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他肯定跟这四起案子免不了干系。甚至……李苟胜想到照片里在鱼塘里淹死的那个男孩，甚至十几年前的案子都有可能被重启。

余言自从中午那会就状态不是很好，陆修远开车将她送回去，可能是情绪外露的太明显。他又不好当面问她，男女之间的隔离感自然不如女性之间，甚至临走之前陆修远还对李苟胜说：“你以后办案不要带上她，她今天情绪不是很对。”

“……啥？”

他不闻不问，只顾讲自己的，“她共情能力太强，我怀疑是听了案子所以整个人情绪非常低落。”

“修远？”李苟胜打断他。

陆修远一愣，“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

“……”

天色已晚，云彩也变暗了下去。李苟胜回分局的时候，街道两旁的路灯亮了起来。他风风火火进了大门，开口就问于日有消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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