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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他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但她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年纪的人。
他看了一眼李慕,又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走。她被他凶狠的眼神震慑,急忙转开了头。
李慕想不起这个奇奇怪怪的人是谁,很快就抛在了脑后。他走后没多久,大萝拉着阿筝风风火火的跑过来。
“小慕,你刚才看见一个凶巴巴的男人没有?”
李慕点点头,发现阿筝今天有些异常,她拽着大萝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颤抖:“大萝,我害怕,我要回家。”
“不怕,这里是小慕家没有坏人。”大萝拍拍阿筝,压低嗓音对李慕说:“刚刚我和阿筝在过来找你的路上,遇到那个凶巴巴的男人,阿筝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被他一个眼神就吓哭了。”
阿筝的脸上带着惊吓过后的恐慌,拉着她们往屋里走。
大萝话头不停,又说起那个人,“我听王婶婶说那个人还是咱们村里的人,你猜他是谁?”
李慕配合的摇摇头,“是谁?”
“是木城,你还记得他吗?”
木城?大萝说出这个名字,李慕脑海里的两张脸开始重合。
李慕年纪小辈分大,她和张致远的关系只是口头上的称呼,其实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她和这个木城的确是沾亲带故的,他应该叫她一声小姨。
李慕的阿爸是木城阿妈的表叔,她叫木城阿妈阿姐,那木城就该叫她小姨了。
李慕记忆中的木城是一个眼里带着戾气的少年。她的阿爸遇到他总要训斥几句,但训斥后是满满的无奈和怜惜。
木城没有阿爸,他的阿妈与很多人有染,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木城的阿爸是谁,找了一圈没有人负责,她准备去打掉这个孩子,医生说她子宫壁太薄,打掉孩子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怀孕,她就留下了木城。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生下木城后没有收敛,继续在男人堆里厮混,几乎没有管过木城。寨子里的女人都讨厌她,说她不要脸生下的孩子是杂种。木城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少年时的木城,打架,喝酒,走到哪里大家都要避让三分,他打架时的凶狠威慑了附近好几个寨子。后来,他砍伤隔壁一个寨子的人,那人极有权势,他连夜逃出老安寨,自此再无音信。
很多人以为他死了,或者做了牢,他那样的人根本走不了正道。
但阿妈说,木城其实是一个好孩子。
李慕说,她要去找木城。木城阿妈死时把家里的存折和地契交给阿爸保管,说如果木城回来或有了音信希望把这些东西交给他。
大萝不太敢去,阿筝更是怕得直往后缩。
李慕就让她们先回家,从箱子里找出存折和地契用塑料袋装着独自往木城家去了。
木城家门前门后的草已经长了半人高。李慕到时,透过野草和开着的门看到他在屋里翻东西。
“木城。”她叫了一句他没有听到,她便提高音量又叫了一次。
木城抬椅子的手停了一下,抬头从门里看出来。李慕站在门口,草几乎伸到她胸前。他冷硬的五官没有丝毫松动,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我是李慕,你还记得吗?”
木城记得李慕,小他一轮的小姨。他走时,她大概也就七八岁。他们来往不多,没有太多交集。
“什么事?”他语气冷漠,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里面已经许久没有住人,东西都破烂不堪。李慕猜测他回来大概连坐都没有坐一下,临近中午,她问道:“你吃饭了没有?去我家吃吧。”
木城并未搭理他,头也不回冷冷地说:“你有事就直接说吧。”
李慕想他应该不知道阿妈已经过世,她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只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徐徐开口:“这是你阿妈托我家保管,留给你东西,给。”
木城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屋里走出来。他黑色的T恤上沾着灰尘,走过来时强大的压迫感让她感觉有些不适。他接过她手中的塑料袋,随意翻看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木玲去哪儿了?”
木玲是木城阿妈的名字,李慕犹豫了一会儿,严肃地说:“你阿妈已经过世八年了。”
这世上每个人难过的样子都不一样,有人会大哭,有人会默默流泪,也有人,他们一言不发,将所有情绪都埋藏在心底。
木城手中握着塑料袋站了很久。
李慕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失去母亲的人,她的阿妈走时,她就听不进去任何话。他一直站着,就在李慕觉得该离开时,他开口问道:“她埋在哪儿?”
李慕带着木城来到他阿妈的坟前。
她远远地站着,看到他跪下磕了三个头。由人度己,她想起了自己的阿爸阿妈和阿公,他们是否在遥远的地方团聚幸福的生活着,他们是否知道她真的很想念他们。
林间的山风是否能将思念带去遥远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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